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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銳發燒了,但掛了一瓶水,整個人就好受了一點,至於手指上的傷,他那麼久都忍過來了,自然不可能這個時候忍不下了。這會兒,油條三毛錢一根,卻比二十年後一塊錢一根的還大,燒餅按價錢做,可以做五毛的燒餅也能做七毛或者一塊錢的燒餅。朱雲軒要了兩個七毛的燒餅兩個油條,又要了兩碗鹹豆漿,就在門口的桌子上坐了下來。因為衛生院緊挨著鄉里的小學初中,所以平常這家燒餅店的生意很好,如今是暑假倒是不會人擠人了,不過也有不少人來吃早飯,大多都是孩子。還有一些老人會來買油條,沾點醬油配粥吃或者乾脆切成小段加上鹽和味精用開水一泡做油條湯,也算一道菜了。南方的燒餅,是放了豬油、鹽、糖、蔥還有鹹菜包起來,然後用擀麵杖擀的薄薄的撒上芝麻貼在爐壁上做成的,剛出來的時候很脆,配上油條就更香了,當然,前面的那些作料都是可以按自己口味加減的。後來能吃到的豆漿都很淡,這會兒的豆漿卻很濃,放了醬油衝出來的鹹豆漿裡有榨菜末、油條還有蔥花,一端上來,朱雲軒就往裡頭放了點本地出產的辣醬和醋。&ldo;豆漿裡放醋?&rdo;把油條夾在燒餅裡,咬了一口的李銳有些驚訝。&ldo;我就喜歡這樣吃。&rdo;朱雲軒的因為放了醋,豆漿都凝固成塊了,他就用勺子舀出來吃。兩個孩子胃口都不大,這時候的豆漿和油條分量卻足,一開始朱雲軒沒注意的到一點,等他注意到了,馬上就放下了自己那個才啃了兩口的燒餅不吃了:&ldo;我們分一個燒餅吃,我少一點好了,在家裡已經喝過粥了。&rdo;就是粥不頂餓。李銳眼睛一亮,能跟朱雲軒單獨在一起吃飯他就夠高興的,現在還能分享食物……他非常想把自己啃過的地方分給朱雲軒,可是看了看對方的臉色,卻只好讓做燒餅的大叔從沒啃過的地方用刀切下一塊來給朱雲軒。兩個人吃了早飯,然後就看到姜月秀騎著腳踏車來了,看到朱雲軒在吃燒餅,她馬上就要去付錢。&ldo;媽,他已經付錢了!&rdo;朱雲軒馬上開口,然後把自己沒吃的燒餅給了姜月秀:&ldo;媽媽,給你吃。&rdo;&ldo;怎麼多買一個?&rdo;姜月秀摸了摸兒子的頭。&ldo;才不是,這燒餅是我的,我吃不下了。&rdo;朱雲軒對著母親笑起來。李銳站在一邊,看著姜月秀一下子就把已經分量不輕的朱雲軒抱了起來,突然發現,記憶裡從來沒人這麼抱過他。姜月秀啃著燒餅,看到李銳的情況好了不少,馬上就要送李銳去警察局,朱雲軒卻攔住了她,一邊拉著姜月秀回衛生院,一邊開口:&ldo;媽媽,李銳知道怎麼聯絡家人!&rdo;&ldo;你知道怎麼聯絡家人?要打個電話嗎?&rdo;這時候家裡裝個電話還要不少錢,朱家也是沒電話的,不過像衛生院這樣的地方卻有電話。李銳聽不懂姜月秀的話,但大致知道意思,拿出自己包裡的大哥大就擺弄起來,把自己拆下來的電池裝了上去,自己卻一句話不說。&ldo;這不是玩具?&rdo;姜月秀驚訝地開口,大哥大啊!她只見過加兩節七號電池的玩具大哥大呢!不過,這會兒是沒人回答她的話的,因為這個大哥大剛裝上電池,就響了起來。李銳接通了電話,卻沒開口,看向了姜月秀。姜月秀接過大哥大,四下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耳邊,然後,朱雲軒也湊了上去。對面傳來的聲音並不響,但感覺得出,對方是放大了聲音吼出來的:&ldo;小銳,是你嗎?小銳?&rdo;姜月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又覺得這個傢伙很神奇,正呆愣著,傳過來的聲音也變了:&ldo;你是誰?不是小銳嗎?小銳是不是在你那裡?你想幹嘛?&rdo;連珠炮似的女聲響起,姜月秀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朱雲軒看了眼打算裝啞巴的李銳,又看了看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母親,乾脆讓姜月秀把手機給他。&ldo;喂喂!&rdo;&ldo;喂,你能聽到?是小銳嗎?&rdo;電話那頭的女聲帶著焦躁。&ldo;我能聽到,我不是小銳,不過這個大哥大是他的,他現在在醫院裡。&rdo;李銳說著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他也不怕姜月秀懷疑,畢竟他已經讀了兩年幼兒園了,就算他們鄉下的幼兒園老師都常常說土話,但念兒歌什麼的,也是一直用普通話的。&ldo;小銳怎麼了?&rdo;鄭笑晴連忙問道,她昨天晚上突然得知自己的二兒子失蹤了,當下急的上火,可惜找了一晚上,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