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火器(第2/3 頁)
,終於下課了。
隨後,外屋的大學士們也是如此,一一叩拜之後,緩緩告退。
“疼不疼!”等他們走了,朱允熥開口對兩個捱打的倒黴蛋問道。
這事他都不敢當著翰林學士的面問,若是那些老夫子看到他體恤閹人,頓時又得跳起來。
太孫殿下不知十常侍之亂乎?不知唐末宦官當權禍亂天下乎?閹人豈是人哉!
“不疼!”樸無用看看腫得跟前蹄似的手心,違心的說道。
王八恥則是會說話多了,“捱打,是奴婢們的福氣,奴婢們感恩戴德還來不及呢,哪能疼呢?”
“走吧,去演武場!”朱允熥起身,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懶腰。
身邊兩個太監頓時好像挎盒子炮的翻譯官似的,小眼睛四處亂轉,生怕哪個學士從叫角落裡鑽出來。
皇太孫,不能這麼一邊打哈欠一邊伸懶腰,不合符禮法!
“臣等參見太孫殿下!”書房外,數十個侍衛齊齊參拜。
隨後,朱允熥在前,兩個太監在後,這些侍衛手扶腰刀,跟在身後。
“張輔!”邁步出門的時候,朱允熥說道。
“臣在!”張輔畢恭畢敬。
朱允熥看看他,邊走邊道,“在孤身邊當差委屈你了?”
張輔大驚失色,“臣不敢!”
“孤愛你之勇,愛你之才,方從燕王那裡把你調到孤身邊隨駕。”朱允熥冷笑,“孤是大明儲君,為儲君之心腹侍衛,多少人求都求不來。自從來孤身邊,你跟個木頭人一樣,好似個擺設。當孤的侍衛,讓你屈才了嗎?”
“臣不敢!”張輔頭上冷汗淋漓。
若有的選,他當然想回北平,回到家人身邊,回到邊關跟北元開戰。再說他出身燕藩,身上打著深深的燕王烙印,自然不想往朱允熥身邊湊。
東宮的景仁宮偏殿裡,朱允熥放下手中的筆,趁著外屋方孝孺和劉三吾等幾個學士正在檢查他課業的功夫,偷偷的眺望窗外。
冬日的暖陽,讓人有些慵懶,花園中耐寒的梅花在冬日陽光下依然是那麼的嬌豔。
這樣的天氣就不應該是讀書天,而是應該躺在搖椅上,蓋著一塊毯子,悠哉的曬太陽。
可是自從被立為皇儲,那樣悠閒的生活卻一下子從生活中消失了。朱允熥再也不能去大學堂讀書,而是每天在東宮中,被詹事府的學士們單獨教導。
而且這些學士現在教他的態度,和以前他為親王時有著本質的不同,更為嚴格,更為不苟言笑,更為不近人情。
昨天朱允熥只不過在策論中寫道,國之大必有常備精銳,方能開疆拓土,結果今早就被幾位翰林學士齊聲勸誡。
“國之大,好戰必亡,太孫殿下想做隋煬帝嗎?”
當時,朱允熥差點被幾位老夫子噴了一臉口水,那場景想想都可怕。
這些人其實不是迂腐古板,他們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靠四書五經就能天下太平。但是他們的認知中,戰爭總是能給百姓帶來沉重的負擔,作為君王的任務是養民,而不是殘民。
朱允熥真想告訴他們,我們打仗可以出去搶啊!軍費開支可以從別人身上拿回來啊!可是不敢,若是真說了,肯定招來一頓狂噴。
要是別人噴了他,自然有老爺子出頭。可是被自己的老師噴了,老爺子不但不出頭,還會說噴的好。
頗有些後世,朱允熥上學不聽話的時候,爺爺一邊心疼一邊咬牙對老師說,不聽話揍,狠狠的揍的架勢。
窗外的景色很美,暖陽下風輕輕吹,花影輕輕舒展。
書房外一排侍衛,如標槍一般的站著。
領頭的是傅友德的兒子傅讓,然後是廖家兄弟。和其他侍衛有些疏離,但是目不斜視身材魁梧的那位,正是從燕王手下要來的張輔。
自從到了東宮,張輔成了一個木頭人,讓幹啥就幹啥,不多說話,每天板著臉,再無一點當日在校場上的豪氣。
“夠執拗!”朱允熥看著張輔的影子笑笑,“對燕王忠心是吧?呵呵!”
心裡正想著,耳朵卻聽見聲音,趕緊坐直了身體,裝作寫策論。
“殿下走神了嗎?”方孝孺古板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朱允熥抬頭,“沒”
“讀書當心無旁騖,殿下身系江山社稷,萬兆黎民百姓,怎麼可以懈怠!”方孝孺緩緩抽出了戒尺。
朱允熥身後,牆角肅立的王八恥和樸無用齊齊哆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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