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渾像是換了個人(第1/2 頁)
馬小葉走的時候還把桌上那一沓詩稿都拿走了。
張愛英是看出來她不拿點什麼走,那心裡是不能舒服的,就隨便她拿走了,只當是送瘟神了。
主要那些詩稿她也看了,真沒什麼特別出彩的。
譬如“玉膏一盞潤如蜜,舉杯遙寄長相思”寫的就是雙皮奶,“片片流波展清輝,點點紅梅映上頭”這一看就是上面放了枸杞的,“玉輪瀉清光,銀盤流脂膏”更是大白天就聯想到月亮了……多數不過如此,真沒什麼特別突出的。
她也想明白了,也是,要隨便一個人寫的詩句就有多厲害的話,那豈不人人都是詩人了?就是有狀元之才的,也未必能有多高的文采呢。再說就這麼一個小小陵陽縣城的酒樓詩會而已,一些更有本事比如姜家兄弟倆那樣的還沒來參加呢,指望出什麼精彩絕倫的那也不現實。
反正喬多祿也已經都看過了,不算啥有價值的東西,馬小葉要帶走就帶走好了。
第二天一家三口大清早就到了梧桐街,姜琬領路,張愛英直接上去叩響了門環。
姜家大房果然是獨門獨院生活的,外面也沒有單獨的門房什麼的,來開門的是個看起來四五十左右的婆子。
姜琬管對方叫吳媽媽,張愛英就知道了,這是親家母吳氏的陪房丫鬟,據姜琬所說,這院子裡除了他們一家四口,就是吳媽媽一個下人常住,她早年結過婚,但不幸丈夫早死,唯一的兒子也出天花沒了,就一心伺候吳氏。還有一個來負責灑掃洗衣的婆子一個負責灶上的媳婦,到了晚上都是要回家去的,那種屬於僱傭的。
吳媽媽有些驚愕,看那樣子,張愛英還以為要在外面等一會兒,結果吳媽媽直接就請他們進門了。
張愛英都有些意外,趕緊從善如流進門。吳媽媽走在後面關了門,又往前引路:“老爺帶著少爺在書房那邊讀書,太太在屋子裡整理物什,親家太太、小姐、姑爺,請先到到廳堂坐,我去請太太過來。”
“我給婆母倒上茶就好,吳媽媽你先去通稟母親吧。”姜琬也不是完全的客人,走上前這麼一說,吳媽媽點點頭,快步走開。
姜琬給他們倒上茶水:“娘,對不住啊,您先坐著。”
“你這孩子,跟娘還那麼客氣做什麼?”
沒一會兒吳氏就趕了過來。
“三娘!我的兒!”她急匆匆的,扶著門框,一雙眼就落在姜琬身上,上上下下一通打量,眼圈兒瞬間就紅了。
姜琬也抬起頭,直接往前:“母親!”
就在她幾乎要撲過去的時候,吳氏已經擦了擦眼角,站直了身體:“失禮了,讓親家見笑了。”
吳氏這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彷彿是有個標準模子刻出來的,只一個照面張愛英沒來由就感覺一陣不舒服。
她壓下心裡的不適,跟著起身也迎上來:“該是我們失禮了,本就是我們不請自來,沒驚著親家太太才好。”
“來,祿哥兒,這便是你岳母了,還不來拜見岳母。”她把身後的喬多祿拉了出來。
喬多祿上前作揖行禮:“小婿見過岳母。”
吳氏的腳步定住了。
其實剛剛她已經一眼就掃了三人,這所謂的親家母什麼德行,她早就見識過了。嫁到鄉下泥腿子家,女兒的命已經夠苦了,還遇到那麼一個撒潑打賴蠻不講理的婆婆,她都不敢想象女兒過的是什麼日子。都不敢想,自然更不敢見,不想見,她怕一見到就會心疼,更怕聽到別人在背後議論。她千嬌百寵用心教導的女兒,本該配的是那天上仙,結果卻墮到了爛泥裡,教她如何能接受?
哪怕後來知道沖喜成功了,喬家那病秧子竟然還好好的,她都沒感覺鬆口氣。甚至心裡面更心生厭惡,還不如守寡。像這樣好起來,以那喬家惡婦的模樣,以後豈不是還要巴上來吸血?想到自家會有這麼一個上不得檯面的親家甩都甩不脫,她就感覺如鯁在喉,就算喬家一時半會兒沒來,那把劍也始終懸著,又像癩蛤蟆跳到腳背上,不咬人也膈應人。
總之這段時間吳氏都在這種等待的煎熬中。
直到昨天二房的去參加了詩會後託人帶了口信過來,她就有預感,該來了,該來了。
她只是沒想到,這喬家的潑辣婦人竟然沒去祖宅那邊,而是直接來了這裡。
不過,來都來了,她倒是也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本來就是,從女兒替嫁出去的時候不就註定了嗎?不,甚至二房都不承認替嫁,原因本來就是公爹要報恩,他們才是長房。當時又是那麼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