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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哪裡知道對面太太這一番糾結,她正在思量:這薛家是來做說客的?這就開始拉攏她家老爺了?只是背後究竟是太子的意思,還是王子騰私心呢。回頭她可得跟老爺好生說道說道,不過眼前還是先把香菱這小丫頭要過來。賈敏笑道:&ldo;表姐身邊這小丫頭我瞧著面善。&rdo;香菱額頭一點硃砂痣,瞧著分外可愛,她把小丫頭叫到眼前,又問,&ldo;幾歲啦?可認得字?&rdo;但凡涉及朝政和丈夫的仕途前程,賈敏都比較謹慎,但是討要個小丫頭她卻是連半點彎兒都不拐‐‐甭管是在孃家還是嫁人之後,她開口要人就沒遇到過誰敢駁上半句的。薛家太太訝然,旋即收斂了神情,立即道,&ldo;既是表妹喜歡,乾脆就留下伺候您吧。也是這孩子得了緣法。&rdo;賈敏點了點頭,吩咐大丫頭紅紋把香菱帶了下去,這才露了個稍微真誠點兒的笑容,&ldo;寶釵這姑娘我瞧著好,你們若是還在揚州盤亙些的時日,不如讓她來跟黛玉作伴。&rdo;不提寶釵為人如何,這姑娘的才學真是沒得說。薛家太太大喜,&ldo;這是自然。&rdo;其實她心裡更希望賈敏開口,給兒子薦個書院。也得虧她沒露出這番意思,不然賈敏臉上的笑容絕對繃不下去。☆、第四回賈敏與薛家太太閒扯了會兒家常,便端茶送了客。薛家人告辭沒一會兒,林海也返回內宅。這時賈敏正端著養胎湯藥,皺著眉頭醞釀情緒。林海見狀便要了個小勺子過來,笑眯眯道,&ldo;我餵你?&rdo;湯藥這麼苦,誰喂她都是跟她有仇,賈敏狠狠瞪了丈夫一眼,一個仰脖就把半碗藥喝了個乾淨。又灌了半盞蜜水,含著蜜餞,她似乎恢復了幾分,撲過來對著丈夫一頓猛掐。就算是註定要挨著,不意味著林海一點都不躲閃。不過屋裡地方不小,無奈傢什不少,賈敏一腳伸出去,林海也就只能任妻子施為。夫妻倆打打鬧鬧,賈敏額頭見汗,她手腕一翻,扶住丈夫的胳膊就坐下了。林海見狀趕忙找了扇子給妻子扇上了,&ldo;如何?&rdo;賈敏眯眼道:&ldo;暢快!&rdo;按道理妻子應該保胎,少胡亂活動,可前面那一胎就是窩在床上保下來的,生下的兒子也沒站住。這回他要換招了:夫妻倆打鬧之後彼此心情都極好,身體好還是心情好之間,林海選擇了後者,落一落汗,又吃了點心喝了茶,賈敏只覺得精力恢復大半,有心跟丈夫說說話。&ldo;他都跟你說什麼了?&rdo;&ldo;他&rdo;自然指的是薛家大老爺薛桓。林海道:&ldo;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在揚州開了幾個鋪子,說是這些日子一家子都得住在揚州。&rdo;總而言之就是拜山頭,套近乎唄。他已然在到任時被無數鹽商這般奉承過,早就駕輕就熟了。賈敏一怔,&ldo;不對啊。他家太太跟我說她孃家哥哥跟了太子啊!&rdo;林海也挺意外,&ldo;啊?何至於此?&rdo;不管他是來探口風的,還是就直接上門招攬,都太不講究了吧?!大家雖然都是親戚,但關係真談不上如何親厚,而且身份……不是林海自矜,身份差得太多了。太子想招募個有點功名的讀書人,都能請出像樣身份像樣名望的親信才成。以林海的前科探花加巡鹽御史的身份,太子親自分說都不為過!丈夫無意隱瞞,因此他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了,賈敏一瞧就瞭然了:丈夫不信太子會這麼不講究,但她在水鏡裡瞧見的前世情景,太子他做得荒唐事數不過來……他真地不大講究啊!本地鹽商多是太子的人,丈夫在此為官三四年,並沒遇到太多阻礙……賈敏小聲道:&ldo;你這御史做得順當,人家興許你本就有意靠近貴人呢。興許他們以為到了這個時候,隨便找個人說說,大家默契一下不也就是了?&rdo;林海越聽神情越凝重,&ldo;江南太子本就勢大,看來真得謀求調職外任了。&rdo;太子生母孫皇后就是江南人,太子的外公便是閣老,雖已致仕,卻仍舊坐鎮京城說一不二,聖上見了他老人家還不是得禮讓一二?因此針鋒相對絕對不成,為了繞開太子的勢力避開他的招攬,轉而尋求另一個靠山又絕非林海所願。那就只能惹不起躲得起了。眼見丈夫下定決心,賈敏心裡也安生不少:前世就是因為丈夫留任,自家的立場才萬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