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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父親丟官去職,攢了幾萬的銀子一朝罰沒幹淨,伯父王子騰一聲沒吭,鳳姐兒終於切身體會到有銀子沒官兒,多少家產遲早還得讓人奪了去。伯父指望不上,父母在京城不得立足只能回了金陵,鳳姐兒便一心靠在了丈夫賈璉身上:更何況賈璉已經不是總也補不上實缺的捐官,而是正經謀得了一個六品且有實權的位置,再有姑父舅舅一同照拂,二爺的前途怎麼著也比自己的親爹強。跟前世不一樣,有賈珠榜樣在前,賈璉早早跟親舅舅恢復往來,之後跟著妹妹元春四處赴約,沒少從妹夫尹澤那兒聽得各種小道訊息。賈璉的父親和叔叔都走過孫家的門路,可孫家說倒就倒,賈璉便生了趁早躲遠點的心思:他比他爹和他叔叔更有自知之明,深知在京城不知什麼時候一個大浪拍過來,自家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孫大老爺丁憂那是留了面子,他沾了孫老太爺的光,更有太子舅舅這一層身份護身,據說家裡為脫罪也交了百多萬的銀子,幾代積累轉眼成空,將來想起復得等太子登基。至於那起子依附孫家的官員可已經被抄了好幾個!賈璉轉念一想,叔父賈政只丟了官算不算幸運?但願別再秋後算賬吧。反正賈璉藉此徹底醒悟,自家如今在京城算是個什麼位置。不過在赴任的半路上,妹妹元春便送了信來,說大伯尹鴻已經探聽過了,對榮府的處罰就到此為止,二哥儘可安心。跑到西南,賈璉還是趕緊找機會跟舅舅好生聊了聊。舅舅許謙也看好他們兄弟倆一武一文遠離是非窩,潛心積攢政績,等再回京時好歹有些底氣應對風浪……這風浪指的什麼,賈璉怎麼能不懂呢?年長的皇子們各個出挑,焉有不爭鋒的道理?想明白的賈璉果然用心辦差,立志重振榮府威風。之所以說這些,便是因為此番&ldo;橫禍&rdo;,緣於賈璉太用心。官員新到任,先跟前任交接,之後就得花些功夫摸摸底細,尤其是同僚上司。舅舅是都指揮僉事,姑父是陝西布政使,這身家縱然不能讓賈璉在雲貴川三地橫著走,但一般人等閒不會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換句話說敢折騰他的也不是一般人。卻說經歷司經歷大概分為兩種,一種負責管理軍備糧餉,另一種則是諸位將軍的幕僚或者軍師。賈璉無疑是後者,他舅舅許謙這個都指揮僉事正是主管練兵的武官之一。於是在認齊了左近的同僚之後,他便領了任務去探查下窩在山林之中的一支守軍。西南多山多林木,山中可住著不少土族鄉民。尤其是幾位跟土皇帝一樣的土司和族長憑藉地利人和一直不大消停。因此在山中修建堡壘,駐守衛兵也就十分必要了。在堡中駐守其實是個苦差事,換防又不算頻繁,但至少像賈璉這樣的官員每隔一個月都會親自過去探望慰問,送去補給的同時還會給軍士們帶些新奇的玩意兒。看在豐厚的餉銀,以及駐守後如無意外必會升遷的份兒上,駐守的軍士都還挺能耐得住。而賈璉在駐軍的堡壘之中待了三天,完成差事自然該回去覆命……正是在這回去的路上,他和他的一眾隨從下屬,約莫三十幾口子,全都沒了蹤跡。等許謙知道外甥失蹤,都過去五天了:有人刻意隱瞞耽誤他都無暇顧及,而是先把外甥救回來再說。他一刻不敢耽誤,立即上報。執掌一省駐兵和守軍的都指揮使聽說,立即繃緊了弦:賈璉失蹤那處的幾位土司可始終都不大老實!於是斥候即刻出營,在那駐兵與堡壘與都指揮使所在的大營之間四處探查。話說都指揮使麾下斥候可是真正的精兵:這些可都是在西北關外多年,還能全身而退的老兵。斥候結成小隊,散出去三天,就發現了蹤跡……確定了賈璉他們被關在何處,都指揮使立即召集人手,商議對策:面上還嘗試著把人換回來,但實際上已經做好強攻準備。不巧賈璉的舅舅許謙也是對外強硬的那一派,他更願意先狠揍對方一頓再坐下來說話。當然,強攻也許有所損傷,在行動之前許謙特地寫了信,告訴林海賈敏夫婦一聲。至於通知姐夫賈赦,許謙乾脆沒費那番功夫,反正告訴這個姐夫,他也幫不上一點忙。就在許謙剛打發人出門送信,他媳婦直接推門進了書房,&ldo;老爺,外甥媳婦見紅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