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第1/1 頁)

當她把這段&ldo;故事&rdo;說給自家老爺，林海不由滿意道，&ldo;這丫頭快讓咱倆慣壞了。&rdo;他嘴上這樣說，但他臉上卻完全是另一個意思。黛玉有爹疼有娘愛，自己身子康健，身後還有個特別皮實的弟弟，正是無憂無慮的時候，哪會像前世那樣多愁善感？夫妻倆說了兩句女兒，賈敏便關心起自家老爺的公事。&ldo;打聽得怎麼樣？&rdo;說起公事，林海頓時凝重幾分，&ldo;不說全軍覆沒，也差不多了。難怪老師給周世兄謀求這個浙江學政，竟是順利得有些超乎預料。&rdo;&ldo;因為知道內情的，覺得這位置就是個火坑？&rdo;賈敏冷冷一笑，&ldo;聖上知道嗎？&rdo;科場舞弊，向來都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腦筋一熱就能做成的，但若說浙江所有學官&ldo;無一倖免&rdo;，顯然還不至於‐‐否則孫家在浙江早就一手遮天，想除掉礙眼又不識抬舉的布政使，找個行人稀少的地方下手……不也就了卻煩惱了？林海頷首笑道：&ldo;水至清則無魚，聖上知道些……皮毛。我跟世兄，還有撫臺大人，就是想讓聖上徹底知道。&rdo;&ldo;的確。&rdo;賈敏聞言拍了拍丈夫的手背，&ldo;從龍之臣，哪裡是那麼好對付的？&rdo;不在於這些人家本身的勢力，而是要顧忌他們背後高高坐在金鑾殿上的那一位，&ldo;聖上若沒下定決心，咱們不能越俎代庖。&rdo;&ldo;孫家這些年真是過了。&rdo;林海意味深長，當著妻子還是能自如說些真心話，&ldo;太子殿下沒了母族，還有妻族呢。&rdo;賈敏忍不住為丈夫拍起手來，&ldo;妙！&rdo;比起已經在吃老本的孫家，太子妃孃家可謂蒸蒸日上。而容家想真正出頭，死死擋在他們前面的偏巧就是孫家。孫家人在這一點上看得十分清楚：沒了太子的倚重，孫家無需聖上出手，就能被周邊虎視眈眈的人家瞬間撕成碎片。因此牢牢抓住太子的心，才是他們最為首要的差事。送女人送銀錢都不在話下，同時還為太子積極分憂，尤其是除去那些不能拿到檯面上言說的煩惱。不過孫家在為太子辦事的同時，也沒少為自家圖謀。只說募集私兵和科場舞弊這兩樣，並非出自太子的授意，可在浙江不少官員眼中，太子對此至少是默許的。孫家如此拖累太子，聖上若是悉數知曉，不用他囑咐林海動手對付孫家，只要稍微偏向些容家……容家未必能讓孫家敗落，卻也足夠讓他們元氣大傷了。而孫家黯然退場，空出的位子和留下的人手正是容家最為在意的。而孫家容家爭鬥，林海他們幾個聖上親自指派來的封疆大吏就不必親自下場，而是坐山觀虎鬥就成，只是要小心別被驚濤巨浪波及。賈敏就是想透了這一層，才直接誇獎起了自家老爺：向聖上告密或者說告狀也不容易，至少你的話聖上要聽得進去。林海也有些得意，不過還是略有遺憾，&ldo;那些收了銀錢的學官們，肯定保不住前程了。&rdo;他也忍不住嘆息道，&ldo;其中還有我的同科，周世兄也為他惋惜。&rdo;簡而言之，拜了座師，座師也未必會把每一箇中舉或是中了進士學生都收入他們的派系，用心培養提攜。而做官做到一定品級，沒有靠山，不說寸步難行，卻也萬分艱難了。這些投靠了孫家的老爺的同科或是昔日同窗，賈敏覺得……沒問清緣由就看著他們走上末路而不試著拉上一把，未免……太浪費了，萬一有人情非得已，或者另有隱情呢？又萬一……還能再撈一點功德呢？於是賈敏道：&ldo;老爺既然覺得不忍，為何不再細細打聽一回？剛剛你那神色，&lso;惜才&rso;兩個字都已經寫在臉上了！&rdo;頓了頓，她又接了一句，&ldo;你幫著韓琦，何嘗不是因為愛才之心？&rdo;林海一怔，思量片刻竟猛地起身，牢牢攬住賈敏的肩膀，柔聲說道，&ldo;我原本是想著避嫌。若是我這同科肯對我們坦誠相告，省些力氣不說，也算是全了份同窗情誼。&rdo;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敏敏說得對。我做了布政使怎麼比以前更膽小了？韓琦我都救得下，這一位想來還更容易些。如今正該是我經營人脈的好機會，難道將來也要完全依仗座師他們不成？林海頓悟，整個人氣勢又有些不同，他坐到賈敏身邊，好像一副忽然想起什麼的模樣笑道，&ldo;對了，你侄女元春讓聖上賜婚，許給寧王次子做正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