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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大叔再次哽咽,金璨只好再出言勸道:&ldo;陳叔,你越是這樣,我越是心中難安。&rdo;美大叔抹了把眼睛,站直了身子,他在收到少主的理解和安撫之後,更要用行動來彌補,於是又遞上來張摺子。金璨直接接了過來。這回的摺子說的便是那個被顧涵揍過又套了麻袋丟出去的小青年了。而他,或者說他們一家子的動機也相當極品:這小青年商賈乃是出身。大秦也有&ldo;士農工商&rdo;之說,只不過商人地位比古時的天朝要稍微高一點兒,他們的兒子可以堂堂正正地參加科舉,進而獲得官身。只是,商人人家出來計程車子官路往往頗為艱難。因為想有好前途,除了真才實學,還得有個關鍵要素:人脈,或者說派系。而師徒與同窗正是獲得人脈,接觸到大秦政壇各大派系最直接也是重要的途徑,但是那些久負盛名的書院又是何等驕傲,商人之子如何進得了門?在一群家有爵位,或者祖上出了數不盡官員的世家子,以及書香門第的子弟面前,誰關心你家能有多少錢?所以這心思活絡的一家人就把主意動到了金璨的身上。金璨的爺爺金旭可是帝師,做過學政,更做過會試的主考官,還不止一次。老爺子桃李遍天下,除了今上之外,還有學生已經做到了督撫之位。他的孫女兒,定然有人上趕著照拂,那麼他的孫女婿想進個好書院,尋個好老師還不手到擒來?總之哄也好騙也罷,只要能讓金璨點頭,或者乾脆直接再來個生米煮成熟飯,那麼任誰也再說不出什麼話來。這家人覺得,按照碧珠兒所述,金璨天真,執拗還又懦弱的性子,這個謀劃極有可能成功。至於現在,碧珠兒因為背主已沒了性命,她那助紂為虐的家人以及貪圖錢財薦她進金家的管事全都被貶入賤籍‐‐以下犯上在大秦絕對是重罪。而出身商賈之家卻&ldo;志存高遠&rdo;的小青年則在歸家後,被發現雙腿盡斷,後半生能否不靠著柺杖和攙扶行走都成了問題。看到這裡,金璨依舊笑得出來,&ldo;小王爺又補刀了?也是,要是咱們動手,傳出去也太不好聽了。不過,這家人的生意也不該繼續紅火了呀,明兒咱們就往知府那兒遞張帖子吧。&rdo;雖然大秦對女子的要求並不苛刻,但是毀人名節,尤其是名門出身的小姐,和要她的性命也無甚差別了。若是真讓這家人如願,金璨跑到郊外被他們拿住……沒準兒一個&ldo;私奔&rdo;的名頭就扣了下來,要知道大秦也有&ldo;奔為妾&rdo;的說法。可想而知這家人居心有多險惡,對付這麼一家子故意殺人犯,只打斷他們兒子雙腿還嫌處罰太輕了呢。陳叔立即躬身應是,心中暗道:涉及自身,少主依舊沉得住氣,這副智珠在握的大將風範真是越來越像老爺了啊。金璨撂下摺子,又道:&ldo;陳叔,我看咱家西邊那兩個莊子不錯,安排一下,我要親自過去看看。&rdo;陳叔聽了,又問過金璨的起居,才告退自去準備不提。金璨收拾好今日的&ldo;成果&rdo;,分門別類的放進書閣,回過頭來衝著葉靈一笑,&ldo;早些休息。&rdo;葉靈回了個笑容,行禮告退而去。他為護衛金璨而來,自不能離得太遠,就在東邊廂房裡住著。回到自己的屋裡,葉靈換了件衣裳,便坐在案前專心寫起密信。剛剛主僕兩個的對話葉靈盡收於耳,他在南安也不是&ldo;孤獨一枝&rdo;,自有輔助他配合他的人手。將密信封好,交給伺候他的小廝,梳洗後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金璨的那堆鬼畫符……他覺得八成是摸到了一個驚天大秘密的邊兒,再往深處琢磨,卻沒了頭緒。而距離葉靈不太遠的另一個院子裡也不怎麼平靜,今晚不值夜明兒還休息的玉嫣回到家裡,就興沖沖地跟爹孃說起少主在涼亭裡的一言一行了。說到&ldo;爺爺和爹爹託夢&rdo;這一節,陳叔猛地站起身來,在屋裡轉了兩圈,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又跑到後面的祠堂裡神神叨叨去了。而玉嫣的娘也雙手合十,半是激動半是虔誠地低聲道:&ldo;老天保佑!老太爺和老爺保佑!&rdo;等到隔天,玉嫣再回到金璨身邊伺候的時候,小丫頭一五一十地把爹孃的反應全都交代了。金璨聽了,一方面覺得爺爺和親爹實在太威武,另一方面擁有這樣都快神化了的親人,尤其她又最近表現得十分上進並立志報仇,自然被身邊人寄予厚望,她也就再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肩上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