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李林甫的心思(第1/2 頁)
天黑的時候,街頭已經見不到多少人影。
金吾衛正在街頭巡視。
吉溫吃完晚飯之後,騎上馬,向宰相府行去。
按照大唐律法,宵禁之時,一般人不得在街頭行走,只能待在坊內。
但也有特殊情況,例如趕婚喪,可以提前向官府報備,持官府發的文牒通行。
再例如有公務在身的官員,也可以拿著文牒出行。
向吉溫這種侍御史級別的官員,想要出行實在太簡單,甚至一些金吾衛看到他,問都不敢問,連忙上前打招呼。
吉溫一路暢通地到了宰相府,宰相府閽室(唐朝宰相府門衛住宿和值班室)的家奴將他的馬牽到馬廄。
吉溫走進後花園,後花園有一個不小的湖泊。
吉溫走到湖畔的閣樓上。
這閣樓是透空的,四周用簾幕圍起來,可以供人納涼,這種風格在大唐非常流行。
“下官參見右相。”
“上來吧。”
李林甫坐在閣樓中,周圍的燭光甚是溫和,夜風中夾帶著夏蓮的清香。
吉溫上去的時候,看見王鉷已經坐在一邊了。
“說說白天的事。”李林甫的身旁放著一塊冰塊,他坐在那裡,藉著燭光正在閱讀文書。
吉溫便將下午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包括李倓和李俶後來半路把人截走一事,一個字不差的陳述了一遍。
整個過程,李林甫的目光都沒離開他的書,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不瞭解他的都以為他完全沒有聽吉溫說什麼,但吉溫和王鉷都知道,右相把每一個字都記在了心裡。
右相雖然學術差,但卻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否則如何在浩渺的公文中,處理好整個大唐的政務?
見李林甫一直沒有說話,吉溫說道:“是下官辦事不力。”
沉默片刻,李林甫才說道:“如此說來,是有人故意去澄心堂找茬?”
吉溫說道:“下官派人去問了李逸,李逸說是杜二郎找的他,杜二郎說自家的造紙秘方被澄心堂給偷了,李逸與杜二郎本身相識,他這個人最好打抱不平,就張二保那些人去了。”
“杜二郎?”李林甫喃喃道,“是……”
一邊的王鉷心裡已經緊張起來了。
因為這件事背後真正的主使者就是他王鉷。
是杜二郎跑去找他,說什麼澄心堂的利潤很大,王鉷就動了心思,讓杜二郎去安排。
王鉷做事自然也不會魯莽,他交代了杜二郎,先找一些地痞流氓試探試探而已。
也就是張二保那種以紙張不合格為名,索要一些錢財。
通常做買賣的,遇到這種事,都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多去幾次,澄心堂也就煩了,但按照規矩,還是不會貿然動手,大概是請出一些人來做和解。
這樣多多少少能透過這種方式大致摸清楚背後是哪些人。
現在背後的人清楚了,是太子。
這還不是讓王鉷震驚的,畢竟他是安排下面的小嘍囉去做的。
讓王鉷震驚的是,澄心堂在處理這件事上,態度如此強硬,完全沒有按照自己認為的那套方式去行動。
直接就把事情捅大了。
“杜二郎是平康坊造紙的。”
“哦,我想起來了,我的用紙,是不是也是來自那裡?”李林甫問道。
然後目光突然轉移到王鉷身上,說道:“我記得,好像還是你推薦的?”
王鉷背後驚了一身冷汗,連忙說道:“是下官推薦的。”
“那他處理這件事,你可知曉?”
李林甫的語氣很溫和,就像一個慈眉善目的長者,在詢問一件很尋常的事一樣。
“回稟右相,下官……下官……”
李林甫說道:“沒什麼,知道就知道,是什麼就說什麼,只做探討,這件事有些特殊,有些地方是我們沒看到的。”
“下官知道。”
“他跟你說的?”
王鉷便將當日杜二郎來找自己一事,和盤托出。
李林甫卻驚訝起來:“看來這澄心堂,比我想象的更特別,一天居然能賣出那麼多紙,難怪短短數月就名動長安城。”
王鉷說道:“右相,是下官的疏忽,沒想到……”
“這事不能怪你,你安排杜二郎去試探,本身沒做錯。”
王鉷心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