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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悅還是搞不懂，弟弟平時也挺懂事的，今天小歸過來家裡吃飯，怎麼說也是客人，他怎麼處處鬧彆扭呢？於是沉下臉道：&ldo;還有意見，就去睡廁所。&rdo;程樂有些鬱悶，低著頭沒說話。歸劍明見程樂沒意見了，也沒再說什麼。倒是夏羽在那幸災樂禍，&ldo;兩位，快去睡吧，我去玩電腦了，晚安啊~&rdo;看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程樂恨得牙癢，真想踩扁他那張臭臉。等哥哥和夏羽都睡了，程樂才僵著後背說，&ldo;你累的話先去休息。&rdo;歸劍明低聲道：&ldo;你呢？&rdo;&ldo;哦，我不困。&rdo;歸劍明沉默了一下，才說：&ldo;你怎麼可能不困，昨晚在醫院陪床，根本沒睡夠吧？&rdo;雖然是實情，可這個時候，程樂打死都不可能承認。歸劍明頓了頓，柔下聲來：&ldo;你上樓睡吧，我睡沙發。&rdo;程樂皺了皺眉，&ldo;那樣的話我哥會罵死我的。&rdo;歸劍明沒再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他。程樂冷著臉，聳聳肩說：&ldo;算了，我也沒那麼小氣，上樓吧。&rdo;兩人一起到了樓上的客房，這間客房跟主臥一樣寬敞，中間擺了張很大的雙人床，旁邊還有衣櫃和書桌。程樂從衣櫃裡找出件新的睡衣扔給他，&ldo;去洗澡吧。&rdo;歸劍明接過睡衣去了浴室，沒到五分鐘就出來了，程樂驚訝道：&ldo;洗這麼快？&rdo;歸劍明笑了笑說：&ldo;醫生說傷口還沒有痊癒，不能碰水。&rdo;程樂皺了皺眉，想起那晚他渾身是血的樣子，也不知身上有多少傷口，忍不住走到他身旁說：&ldo;讓我看看你的傷。&rdo;說著就動手要拉他的睡衣。歸劍明趕忙抓住他的手說：&ldo;不用看，一點小傷罷了。&rdo;程樂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瞧著他。良久後，歸劍明終於在他目光中敗下陣來，輕輕鬆開了手。程樂默默拉下他的睡衣，眼前寬闊的脊背，肌理分明，原本十分光潔漂亮的蜜色面板，此時卻是佈滿了猙獰的傷痕，中間好幾塊凹陷的地方，像是玻璃直接插進面板留下的痕跡，那些碎玻璃扎出的小傷口，更是數不勝數，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後背。看著那些凌亂的傷痕，程樂心裡一窒，指尖輕顫著想摸摸他的背，卻又怕他疼，趕忙縮了回來。似乎是感覺到身後的人突然急促起來的呼吸，歸劍明回過頭來，柔聲說：&ldo;沒事的，都是些皮外傷……醫生給我開了外用的藥，擦幾天就好了，你不用擔心。&rdo;&ldo;誰擔心你了。&rdo;程樂冷下臉來。歸劍明看著他一臉冷冰冰的樣子，心裡一痛，忍不住道：&ldo;程樂……&rdo;程樂揚了揚眉，淡淡道：&ldo;有話就說。&rdo;歸劍明頓了一頓，才低聲說：&ldo;我很喜歡你。&rdo;程樂定定地看著他，沒有回答。歸劍明被他平靜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這是他第一次跟人告白，這才知道，原來真正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心中會如此的忐忑，在他面前，連以往的冷靜都難以維持，說出這幾個字之後，心裡甚至緊張到發抖。以前那些瀟灑、鎮定，全都不見了，他甚至有些害怕程樂會當面拒絕，就像被人當面打了一個耳光一般。良久後，程樂才微微笑了笑，說：&ldo;歸劍明，你記不記得，當初在海邊，我跟你說過一句話。我說，我把我自己，送給你。&rdo;想起那晚在海邊告白時他明亮的眼眸，歸劍明心裡一顫，緊緊攥住了拳頭。&ldo;我當然記得……&rdo;那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夜晚，擁住程樂的時候，他曾以為自己擁住了幸福。程樂笑著說：&ldo;我把心給你了，你也收下了不是嗎？&rdo;&ldo;可是後來，你卻莫名其妙把它給退了回來。甚至沒有跟我說明理由。&rdo;&ldo;你不想要，就不要了。&rdo;程樂沉默了一下，繼續平靜地說：&ldo;歸劍明，你覺得，我程樂對你的喜歡，是那種百貨商場可以隨時退換的貨嗎？&rdo;歸劍明猛然一僵，半晌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他的無心之失，居然傷程樂那麼深…… 原本一直以為，程樂整天嘻嘻哈哈地笑著，早就從過去中解脫了，現在看來是大錯特錯的，他不是不難過，只是，把那些情緒都用微笑給深深地掩藏了起來。看著程樂帶著淡淡的笑容跟自己說這些話的模樣，歸劍明只覺得整個心都被揪了起來，胸口一陣陣尖銳的痛楚。自己心底那道從童年開始建築起來的脆弱的高牆，其實，是把傷人又傷己的利器。&ldo;對不起&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