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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出生的時候就生活在地下,那種潮溼、陰冷的環境,散發著奇怪味道的空氣,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讓人窒息的牢籠。好不容易長大了,可以離開那個死氣沉沉的地下城,可以見到外面新鮮生動的世界,沒想到過了多年,他又因為oga身份的曝光而被關進了地下監獄。在地下監獄的那三天,陵雨其實一直在想……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身為一個oga在前線衝鋒殺敵就錯了?可你們這些alpha和beta總是打敗仗眼看連家國都保不住了不是嗎?擁有一雙翅膀想要在天空自由飛翔就錯了?可想去飛翔本來就是鷹的本能,為什麼有人非要折斷鷹的翅膀,把他像個金絲雀一樣困在籠子裡呢?‐‐大概,這就是這個世界所謂的規則。就因為他是個oga,他就什麼都不該去做,只需要負責生育繁衍。哪怕是他最信任的羅森,多年的同學,最好的朋友,在得知他是個oga的時候,也立即在那個秘密的囚室裡佔有、標記了他,讓他懷孕……雖然羅森的做法在當時是為了救他,他沒有任何理由去責怪羅森。可不得不承認,當他從失去意識的狀態徹底清醒過來時,看著赤-裸-裸地將自己擁在懷裡的那個男人熟悉的眉眼,陵雨的心裡突然湧起一絲莫名的失落和難過。他不知道這種失落到底是為了什麼。因為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朋友?因為自己終於還是變回了oga?又或者是因為……他再也無法坦然面對羅森,兩人再也回不到從前?從前的他們,可以並肩駕駛著機甲衝鋒殺敵,可以默契十足地指揮兩個軍團贏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可以在獲得勝利偷空的時候一起躺在屋頂上喝上幾杯酒,隨便聊聊年少時在學校的記憶。夜風吹亂了他們的頭髮,頭頂的星光璀璨生輝。他記得羅森最喜歡喝龍舌蘭酒,那種酒味道極烈,入口像是一團火焰,燃燒一般的熱度,順著喉嚨一直暖到了心底。他們曾經是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戰友。陵雨有時候甚至會想,如果當初在密閉囚室中標記他的人不是羅森,自己會不會稍微好過一點?‐‐偏偏是羅森。‐‐他最重視、最信任的那個朋友。今天迪夫說起:&ldo;你跟羅森曾經不是最好的戰友嗎?一起駕駛機甲為什麼不行?&rdo;那一刻,陵雨甚至覺得,心臟好像是被一條鋒利的刀子用力劃開了一樣。……為什麼不行?因為他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因為自己有太多的心事和記憶,是不能讓羅森知道的。他不能讓羅森知道,年少時的自己,作為oga小心翼翼地跟alpha舍友們保持著距離,可唯獨沒辦法拒絕羅森的靠近。那個擁有英俊容貌和深邃眼睛的大男孩,曾經給過他無數的幫助和溫暖。他不能讓羅森知道,自己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因為經驗不足而差點中了聯邦敵軍的埋伏,一個人駕駛著機甲差點被炸成飛灰,在差點犧牲的那一刻,他腦海裡第一個想起的便是羅森。想起臨別時羅森對他說的那一句保重,雖然是簡單的兩個字,卻給了他莫大的活下去的勇氣。他不能讓羅森知道,自己升為少將,帶著暗夜軍團衝鋒殺敵的那幾年歲月,每次忙裡偷閒跟羅森對話的那短短几分鐘就是他一天最放鬆、最快樂的時光。每次暗夜軍團取得勝利,跟直屬上級羅森彙報戰況的時候,聽著羅森用讚賞的語氣說&ldo;好樣的&rdo;,他的心裡就充滿了喜悅的情緒。‐‐oga又如何,oga也可以帶著弟兄們打勝仗,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衛家園。母親當年在死城生下他之後就去世了,陵雨從小就是個孤兒,當了軍人之後,因為擔心自己oga的身份會影響到別人,他從來沒有去交過alpha的朋友,他的朋友幾乎全都是beta。只有羅森是特別的。羅森是他所有的朋友裡,唯一的一個alpha。他跟羅森相識於十八歲的年少時代,所以,他格外地珍惜這一段來之不易的純粹友情。可是,在羅森知道他是oga之後,一切都變了。曾經無數次並肩作戰的最信任的戰友,在把他從監獄救出來告訴他懷孕之後,突然用那種看寵物一樣溫柔的目光看著他,說:&ldo;安心待在我身邊,把孩子生下來。&rdo;安心待在身邊,把孩子生下來……一句話如同炸雷一般響在耳邊,陵雨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什麼心情,就好像心臟被一根細細的金屬線用力地勒緊,那種痙攣般的疼痛幾乎要讓他喘不過氣來。 ……原來,羅森,你也是一樣的。跟那些alpha們一樣,在你們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