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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說越憤怒,菜刀也不要了(其實本來就是拿出來唬人營造氣氛的),直接繞過桌子,一把捏住兒子的耳朵,下了狠勁往死裡擰,手下的人一陣哀嚎,夾帶著抽涼氣聲和斷斷續續的叫嚷‐‐&ldo;媽‐‐你聽我解釋,別別別疼啊!!你聽我說‐‐&rdo;&ldo;你說!你說個屁!&rdo;最後一個字因為出離的憤怒,導致二寶被噴一臉唾沫星子。老太太眉頭一豎巴掌一抬,大嘴巴就想直接揮他臉上,接過臨了臉頓了頓還是沒捨得,最後那一巴掌落在二寶腦門子上,&ldo;pia‐‐&rdo;的一聲,賊響。莫老爹拽住一疊剛拿回來的新報紙,站在一旁看著都覺得自己腦門一陣疼。二寶擦了擦莫老太太噴自己臉上的口水,賠笑道:&ldo;冷靜,廖曉梅女士,請冷靜‐‐&rdo;&ldo;我沒辦法冷靜!!兒子啊!!你知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恩?知道麼?懂麼?不懂你幹啥做著檔子事?你是嫌你娘我死得不夠早?你給我說聲我現在就給你從樓上跳下去死得乾乾淨淨!你說你幹什麼做這事‐‐?我……你讓我死了以後拿什麼臉去面對你爺爺奶奶?不說遠的,你告訴我,我就生了你這麼一貨,你讓我拿什麼臉面對你爸,啊?!&rdo;老太太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也沒力氣動手了,狠狠地拉出凳子,往莫島旁邊一坐,將臉埋在雙手中,最後直接拿手直揉眼角。莫老爹站在旁邊聽忽然提到自己,臉色變了變,心裡想的卻是另回事‐‐其實吧他倒是比老太太看得開多了,說實話,同性戀這種事,擱哪也不少。年輕那會,在部隊的時候他沒少見過這檔子事,開始也確實覺得有點排斥和噁心,就他們宿舍那對,也沒多少人待見他們。但是後來一件事改變了他的看法。一次開戰,外頭槍林彈雨,敵人那邊還有坦克大炮。他宿舍那一對打的前鋒,並肩衝出去,結果中途救援隊出去營救只帶回來一個。那兄弟大腿上插著一把老長的刺刀,看著都嚇人,但人還清醒著,一個勁要回去,嘴裡不停的說&ldo;他還在那,他還沒死,還有氣兒&rdo;‐‐可是誰信啊?救援隊哪能輕易放棄任何一個還有生命跡象的人?大夥七嘴八舌地想勸他,說這時候你該以國家以組織為重,個人感情該放一邊之類之類的道理,特別是救援隊的黃醫生,在旁邊還特輕蔑地小聲嗤了一聲。沒想到那兄弟聽了幾句,忽然像瘋了一樣,拖著條殘腿跳起來要往外衝‐‐你說一個病人能有幾分力氣,但是當時他們就是幾個人也沒能拉住他。一防戰壕能有多高?幾個人站那拉拉扯扯止不住下一秒就一起去見閻王了。最後也不知道誰先松的手,總之他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兄弟衝出去。原本以為好好一人就為這種事這麼白瞎了,誰知道過了20分鐘,那人真的一瘸一拐地把他愛人揹回來了。是用背的,因為屍體不會走路。他愛人其實早就死透了。莫老爹直到今天還清晰的記得,那一天,外面戰火紛飛,戰壕後面一群留守的人誰也沒說話,看著那兄弟自顧自地拿水壺沾溼一塊毛巾給他愛人擦那炸得血肉模糊的臉的時候,一群大老爺們各個都流了一臉淚。……自從那以後,莫老爹對這類事就看開了‐‐說實話,今天要不是因為主角兒是他親生兒子,指不定他就衝出去阻止老太太發飆了,這事鬧的真他孃的瞎,其實愛誰不是愛啊?男的女的不都是人?你看街上那群男男女女愛來愛去的,大炮坦克往前頭一擱,敢就這麼衝出去只為帶回愛人屍體的,能有幾個?老頭越想越不對勁,老覺得自己在說服自己,乾脆轉身回房了‐‐他就覺得吧,再這麼呆下去,他估計就得倒戈和兒子站一邊了(……),得,還是走吧,這渾水他才不想攪和。這頭莫老爹回憶往昔崢嶸歲月的時候,老太太坐桌邊也正好哭得上癮。外頭人沒說錯,莫島再怎麼鬧騰也是個頂好的孝子,見老媽讓自己氣得抹眼淚,頓時就覺得屁股下面長了刺,怎麼地也坐不住了,拘謹地站起來走了兩步,平日裡說話能繞上無數個彎的舌頭現在和被燙直了一樣,幾次張口,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其實也是,說又能說什麼,反正事實本身也就是那樣。他不能否認。也不想否認。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只要還和那老男人沒斷,這事早晚得讓爸媽知道。莫家二寶這娃其實也就剩這半毛錢優點了‐‐平常得得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