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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原本輕輕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停止了跳動,他緩緩地抬起手,而在他幾米開外被dk抓著的米拉,隨著他抬手的動作臉上的恐懼越發明顯‐‐在他的記憶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雷切雷因斯。大多數的情況下,這個雷因斯的長子似乎永遠都是一副靈魂遊離於狀態之外的樣子,雖然顯得對什麼都不太關心,卻一直是學校里老師或者教授們的寵兒‐‐&ldo;天之驕子&rdo;。當時的人們這樣形容他。然而此時此刻,如此昏暗的燈光下,那個曾經被譽為&ldo;天之驕子&rdo;的男人,卻儼然變成了惡魔的同類,他獨自一人坐在那張奢華而誇張的扶手椅上,翹著腿,當大多數犯人按照規矩赤腳行動時,他的腳上套著長長的厚重軍靴,唇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意。當他微微歪頭看向米拉的時候,少年非常確定,有那麼一刻,他的心臟曾經停止跳過。&ldo;怕了?&rdo;雷切說話時,那微微上挑的語調充滿諷刺,甚至連在場的高層都忍不住面面相覷表示有些承受不來,而此時,已經放開米拉自己走到門外斯巴特大叔身邊的dk,滿臉嚴肅地告訴他們的代理管事一個非常糟糕的訊息‐‐&ldo;大叔,老大瘋了,怎麼辦?&rdo;斯巴特大叔給了現任室友一個&ldo;我們自求多福&rdo;的眼神,繼續圍觀。會議室裡,米拉泣不成聲,整張臉髒兮兮地,淚水甚至順著他的臉沖刷出了一道道溝壑,他斷斷續續地哭泣著,從長期靠營養液維持身體機能,如今醒來之後暫時只能食用流食,監護病房裡的病床上坐著一名年輕人,長期不見紫外線的面板白得不像人類,頭髮卻烏黑柔軟,陽光從拉開的窗簾處射入在發尖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暈,與年輕人蒼白的面板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而此時此刻,年輕人耷拉著肩,那明亮有神的黑色的瞳眸死死地盯著看著面前餐桌上擺放的一晚清湯寡水顏色詭異狗糧都不如的白菜豬血粥,沉默。‐‐這是什麼?‐‐粥嗎?……是粥吧。‐‐這些年居然從來沒有起過離婚的念頭,我爸真是個絕世好男人。‐‐以及這是要給我吃的嗎?你確定?‐‐勞資這是做了什麼孽才必須要在被賤人從三十一樓被推下來摔個腦漿四濺之後睜開眼就必須面對這種和腦漿長得如此像近親的東西?&ldo;……&ldo;阮向遠忽然覺得,自己應該把雷切放在櫃子最上層的那些高階狗糧吃完再死。耳邊是阮向遠的母親大人親切而令人懷念的喋喋不休‐‐&ldo;哦喲這是麻麻特別跟隔壁的周阿姨學會煲的豬血芥菜粥哦,你也知道現在的蔬菜有多貴啦所以小遠你要乖乖全部吃掉哦不可以浪費,在你不省人事這段時間裡媽媽和隔壁周阿姨學了很多料理啊,除了來醫院照顧你之外就只剩下這點能打發時間的東西啦,你爸爸現在在樓上開會,你不要看他那麼冷靜哦其實當天大半夜的主治醫生打通你爸爸手機的時候那個傢伙在床上面花了整整五分鐘來震驚哦,像是演電視一樣手機都從手掌上滑下來啦我都快被他嚇死了生怕你有個什麼意外我都來不及見你最後一面‐‐&rdo;最後一面?……敢對著你敢醒來的兒子好歹說兩句吉利話麼,媽?什麼&ldo;大難不死必有後福&rdo;這種略高階的話我也就不要求你了但是哪怕是&ldo;恭喜發財&rdo;也好啊這個你總會吧!當阮向遠一邊在內心吶喊著&ldo;不是說不作死就不會死嗎我都還沒來得及作死怎麼剛睜開眼睛就直接跳到了會死這一步呢&rdo;一邊舉起手中的勺子,優雅地輕輕攪動面前的粥,撩起一塊浮在上面的菜葉,正準備往嘴邊送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