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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掀了掀眼皮,對視上了一雙哪怕是在黑暗之中還是尤為晶亮的黑色瞳眸。此時此刻,在那雙黑色的瞳眸之中已經不見驚慌,反而只是一片預料之中的平靜。&ldo;你來做什麼?&rdo;男人臉上出現了兩秒鐘的停頓,而後,他毫不猶豫地放開了自己的手,讓面前手腳冰涼的黑髮年輕人脫離自己的控制。喉嚨有些發癢,低低地咳了兩聲,紅髮男人低下頭,漫不經心地將那個差點兒就被他扔到床底下去的枕頭拽過來,塞到自己的腰下墊好‐‐雷切懶洋洋地依靠在床邊,他看上去生疏而冷漠,只是有些玩味地上下打量著站在他的床頭一言不發的黑髮年輕人‐‐就像是一隻兇猛的貓科動物,在進食之前打量他已在囊中的獵物。在這樣令人心驚肉跳的目光掃視之中,阮向遠卻只是微微眯起眼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十分淡定的微笑。在他的身後,懸掛在飄窗之外的登山繩被寒風吹在窗子上,發出&ldo;扣扣&rdo;的輕響。黑髮年輕人抬起還戴著防滑手套的手,輕輕地掃掉了肩頭眼看著就快要融化的雪花,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一分鐘前被他放置在床頭的那件外套‐‐&ldo;眼瞎了麼?&rdo;&ldo;什麼?&rdo;&ldo;來還你衣服。&rdo;雙方都顯得堅定不移的對話之後,由雷切起頭,房間中再一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那是彷彿長達一個世紀那麼久的沉默,無論用什麼思考姿勢,都不會有人想到,在異常莫名其妙的開始和更加莫名其妙的結束之後,兩人在一次的對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依靠在床邊的男人動了,他抓過放置在床邊的水杯,仰頭毫不猶豫地將已經變得冰涼的涼水喝下,冰涼的無味液體劃過灼熱的喉嚨,此時此刻,他才終於覺得身上那股令人煩躁的燥熱稍稍有所緩解,連帶著,唇邊也出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ldo;你怎麼知道衣服是我的?&rdo;一個簡簡單單的疑問句,追根究底地思考起來卻又不是疑問,但……也不像是肯定句。&ldo;唔,&rdo;站在床頭邊上的黑髮年輕人沉吟了一會兒,想了想才誠實地回答,&ldo;因為在上面聞到了揮之不去的人渣味兒,所以,就選了整個絕翅館最人渣的那個人,給他送了過來。&rdo;&ldo;……&rdo;看著對面沉默的臉,阮向遠覺得自己回答得非常完美‐‐雖然有在欺負病人的嫌疑。&ldo;阮向遠。&rdo;&ldo;什麼。&rdo;&ldo;已經過宵禁時間兩個小時了。&rdo;&ldo;噢。&rdo;&ldo;你怎麼進來的?&rdo;&ldo;爬進來的。&rdo;阮向遠吊起眼角,用&ldo;你明知故問&rdo;的理所當然語氣道,&ldo;又不是沒猜到,問什麼問。&rdo;&ldo;三更半夜的,你從三號樓的樓頂爬到二號樓的樓頂,再用一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斷掉的登山繩爬下來,撬開我的窗戶,笨手笨腳的爬進來,就為了把一件衣服還給我?&rdo;……這是承認這衣服是你的意思麼?阮向遠張了張口,衡量了一下,又覺得這話說出來可能會被揍,於是老老實實地咽回肚子裡,最後,只是從喉嚨深處含糊地發出一聲像是肯定又像是否認的沉吟。依靠在床邊的男人沒動,雖然他知道站在床另一邊的黑髮年輕人此時此刻看似呆愣,其實渾身都時刻處於緊繃的狀態‐‐只需要他一個動作,這傢伙就會毫不猶豫地轉身,用最敏捷的動作,最短暫的時間,逃離他的控制範圍。至於怎麼逃……是病糊塗了?他差點兒忘了。&ldo;老子房頂上還貓著誰?&rdo;&ldo;就……白雀。&rdo;在男人意料之中的冷哼聲中,阮向遠默默地在心中對滿臉不情願被自己拽來此時此刻也順便躺槍了的睡神大爺說了聲對不起。雷切不動聲色地,將手中已空的杯子輕輕放回床頭櫃上,而後,抬起那雙慵懶的湛藍色瞳眸掃了一眼站在床邊的黑髮年輕人&ldo;看什麼?&rdo;阮向遠瞅著那空無一滴液體的杯子,沒動,也沒回答。他有點兒想轉身直接走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想站在這兒,欣賞一下平日裡威風八面的老虎變成病貓的美好景象‐‐月光之下,他可以看見那雙平日裡彷彿海洋一般純粹湛藍的瞳眸此時眼角正因為溫度過高而泛著淡淡的紅色;他可以從彷彿凝固的空氣中,聽見男人的鼻腔之中,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