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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中，凱撒從來不覺得身為一名教授像個變態似的將手伸進浴缸裡去摸自己學生的腳有什麼問題‐‐就好像整個過程中，羅沉舟也從來不覺得自己脫得毛都不剩趴在自己教授家的浴缸裡泡澡有什麼不對一樣。其實最大的問題就在於，這兩人都如此地擅長各種場合下的理直氣壯‐‐他們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神邏輯有時候可能會震碎一般正常老百姓的三觀。&ldo;還想再泡一會的話要注意重新放水啊，不然會感冒。&rdo;假裝著其實人生字典裡從來沒有存在過的&ldo;貼心&rdo;，凱撒大人面不紅心不跳地一本正經教育學生，他將手從浴缸裡拿出來，哪怕已經提前將袖子挽起來，新換上的淺藍色襯衫袖子邊緣已經被水浸溼染成了好看的海藍色。羅沉舟像是得了強迫症似的盯著那一塊稍稍不同的布料看了半天，直到凱撒伸手擰開手邊熱水的入水口，溫暖的水再一次嘩嘩地注入浴缸。嘩嘩的流水灌入浴缸，暖流順著距離入水口處最近的腳趾將新的溫度一路傳遞，順著血管，流過心臟，最後一直衝入頭頂，羅沉舟有些恍惚地眨眨眼，覺得坐在馬桶上，就著浴室裡昏黃的燈光認真抽著煙的男人忽然變得如此美好而不真實‐‐曾經，羅沉舟以為他們就此結束了，所有的記憶都該老老實實地放在五百年前的地中海沉澱；曾經，羅沉舟以為他對大狗所有的情緒都只能寄託在了百科科普上那點兒字數不多到他看了第十遍就能背下來的資料上面；曾經，羅沉舟覺得自己一定是幹了什麼坑爹的事兒比如掀了月老大人家的房頂這老人家才能這麼卯足了勁兒來耍他。不過，現在大狗卻又再一次地重新坐在了他的面前。就好像五百年前，他也是這樣抽著煙守在怒風號船長休息室裡浴室裡，以&ldo;怕你淹死在木桶裡&rdo;這樣完全不對勁的理由為理由進行光明正大的圍觀。凱撒坐在馬桶上抽了多久的煙，羅沉舟就坐在浴缸裡盯著他看了多久。負責被看的那位擺好姿勢鎮定自若，負責看的那位看得理直氣壯毫不掩飾。直到凱撒認認真真地抽完手裡的煙，轉頭將菸屁股扔進不知道又是從哪裡摸出來的菸灰缸裡，那個精緻的水晶菸灰缸的形狀很特別，化成灰羅沉舟也認得‐‐曾經他就站在這玩意的上面，叉著腰大聲嘲笑那飄揚的旗幟像是狗腦袋。被惱羞成怒的船長大大拎著領子放在船舷邊上，像個白痴似的對著大海扯著嗓子狂吼了一百遍&ldo;怒風號萬歲，黑狼旗不是狗頭旗&rdo;。這個變態，他居然把怒風號做成了菸灰缸。羅沉舟蹲在浴缸裡，心裡一邊不屑地嘲諷著，一邊阻止不住狗血沸騰。&ldo;好看吧？&rdo;看著盯著自己手中玻璃器皿看的黑髮年輕人，男人難得露出了點兒孩子氣似的驕傲，他舉起手中的菸灰缸小心翼翼地方在浴缸邊緣，伸出一根手指往羅沉舟那邊推了推，&ldo;是我自己找人定做的，參照的是十五世紀那艘很有名的海盜船，叫‐‐&rdo;&ldo;怒風號。&rdo;男人頓了頓，然後點點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微妙地摸了摸鼻尖：&ldo;你也知道啊。&rdo;&ldo;我知道啊，&rdo;縱使心中已經狂風暴雨，羅沉舟面上卻眉眼淡定得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問題，&ldo;我還知道那艘船的船長也和你一個名字呢，其實剛才說到關於角度的問題也是船長的習慣‐‐&rdo;&ldo;哦，&rdo;教授點點頭，語氣同樣平和得像是在說同學們我們今天學習鵝鵝鵝曲像向天歌，&ldo;……居然和我一樣，好巧，我差點以為你真的看過我興奮起來是什麼樣子。&rdo;羅沉舟：&ldo;……&rdo;凱撒：&ldo;……百科資料上還記錄這種東西？&rdo;羅沉舟：&ldo;……我就隨便說說。&rdo;凱撒：&ldo;噢，我還以為是仇家把我做愛時候的樣子偷拍下來做成盜版色情片臉頰販賣。&rdo;教授你每天都在做著怎樣奇怪的覺悟啊教授！羅沉舟滿臉是血：&ldo;你可以不用那麼誠實的，教授不都是很狡猾的嗎？比如明明在月初就決定了這個月月底要小考卻打死不提前通知非要來個突然襲擊什麼的。&rdo;凱撒笑了，他曲指翹了翹浴缸邊緣：&ldo;你確定要在這裡跟我討論關於考試的問題？&rdo;羅沉舟：&ldo;不確定。&rdo;凱撒眼神飄忽了下，想了想後，似乎被羅沉舟的某些話啟發從此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