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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堯含糊地說著，將空下來的酒杯湊到那溫好的酒壺跟前，雙眼有些貪婪地盯著――然而沒等他再動手去倒，便被攔了下來：'&ldo;今晚便是百鬼夜行祭典的日子，子堯兄還是莫貪杯誤事比較好……更何況大清早讓您在小僧這喝個大醉回去，您家裡那兩位又不知道該如何橫眉冷眼地詛咒小僧了。&rdo;&ldo;……&rdo;張子堯被提起了頭疼的事――無論是&ldo;百鬼夜行祭典&rdo;還是&ldo;家裡那兩位&rdo;都算在內。&ldo;短褂還合身吧？&rdo;朧真又問。張子堯猶豫地點點頭：&ldo;合身，只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還要專程換一套衣服，又要戴上那犬神面具……&rdo;&ldo;當然是因為您平日穿的衣裳沾染了太多人類的氣息，會叫人心中起疑啊……&rdo;朧真手中酒器碰撞發出好聽的清脆響聲，在張子堯羨慕的注視中他仰頭喝掉一杯笑道，&ldo;至於面具，大概是因為神之隱秘，又或者是某些古老祭祀習俗吧――&rdo;&ldo;神之隱秘？&rdo;&ldo;妖怪們戴上面具。不讓他人看見自己的尊容，因為他們覺得那是極為神秘而的事――又或者是我猜測，他們其中有些本生長得與人類太接近，為了區分開來才戴上妖怪的面具。&rdo;&ldo;咦？&rdo;&ldo;如果小僧不說的話，您還以為長壁大人是尋常的侍女呢……還有您曾經說過，自己在書店裡見過文車妖妃，&rdo;朧真笑著解釋，&ldo;至少從長相上來說，她們不都是和尋常的人類沒有什麼區別麼？&rdo;張子堯恍然。又與朧真聊了一會兒，他沒能問到今晚究竟會發生什麼，雖然已經直接提出了執意，但是朧真卻坦言自己沒有參加過所以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只是聽說很有意思……辰時（早上七點到九點）一過，身穿十二單的女子便出現在門外，朧真嘟囔了聲&ldo;時間過得真快&rdo;，放下了酒器，叮囑張子堯去沐浴更衣，去除身體上人類的煙火氣息――&ldo;就算是表面祛除了，身體裡的味道還是沒辦法去掉的，因為我本來就是一個人。&rdo;朧真遠遠地笑著說：&ldo;身體之內的汙濁也已經用帶著犬神大人氣息的東西清洗過一遍了，今晚丑時（凌晨一點到三點）之前，別讓別人掀開面罩直視您的眼睛，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rdo;&ldo;身體內已經清洗過一遍了？&rdo;已經走到庭院門前的張子堯腳下一頓，像是突然抓住了朧真話語裡的重點一般愣住道，&ldo;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rdo;&rdo;在您喝下的那杯酒中，有小僧下過的符咒。&rdo;&ldo;……&rdo;&ldo;那東西對身體無礙，子堯兄大可放心。&rdo;&ldo;……………就算是這樣，你也至少提醒我一下――啊啊啊算了，你千萬別和我家那兩個說漏嘴！&rdo;早上出門時，燭九陰聽說他要來同朧真喝酒，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說什麼&ldo;當心被人在酒裡下咒&rdo;――現在看來那條龍還真是烏鴉嘴……張子堯一臉心情複雜地摸了摸胃部，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不適，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可以沐浴的地方，很大很大的一個天然溫泉浴池，張子堯跳進去裡裡外外洗乾淨，又被拉著去修理了頭髮、體發還有指甲等一切可能藏汙納垢的地方，最終在接近酉時（下午五點到七點）時，張子堯終於完成了一系列的清潔工作――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上的。&ldo;――下次別讓我再讀佛經了，那玩意讓我越讀心越靜不下來。&rdo;張子堯向獨自一人站在大殿外等候的朧真抱怨，此時燭九陰和素廉就在朧真後面不遠處，兩人竊竊私語時不時看向朧真這邊不知道在說什麼。張子堯真羨慕這倆妖怪，至少他們不用洗澡。&ldo;為了避免被發現有一個人類混了進去，必要的功課還是需要的。&rdo;朧真微笑著安撫少年被折騰一天帶來的暴躁情緒。&ldo;就算是這樣也不用洗得那麼幹淨……我腿毛都被剃掉了！腿毛都沒了還能算是個完整的男人嘛！&rdo;張子堯一臉恥辱，然後又突然一頓，&ldo;咦對了，你怎麼一個人來了？平時不都帶些侍女之類的隨從到處走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