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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把那鳥窩隨手擱了,這個時候,她忽然聽見身後有個平靜的聲音響起。&ldo;春桃,你不去玩雪,在這做什麼?&rdo;春桃一驚,不知為何總覺得像是做賊被抓,驚魂未定地轉過頭看了眼認出來人是子湖,心下一鬆方才勉強露出個笑容,道:&ldo;原來是子湖姑娘。&rdo;子湖上前。春桃笑容不變,客客氣氣道:&ldo;姑娘說的是,春桃倒是想同那些死丫頭玩鬧來著,誰知道方才給姑娘送了早膳後回去,還沒進門呢就聽見雪舞姑娘房裡鬧翻了天,說是院子裡有窩不合時節下蛋的翠鳥怕是凍死了,留下雛鳥在叫喚,雪舞姑娘一夜未閤眼,這不,天亮便急著讓咱們把雛鳥端了隨便找個地兒處置妥當。&rdo;子湖聽了沒搭腔,倒是原本四平八穩的眉漸漸蹙起,繞過了還在說話的春桃,她看了眼被隨地擱置在屋簷下的鳥窩――裡頭的雛鳥剛剛脫了胎毛見一些好看的色彩,卻七七八八地倒在鳥窩裡一動不動,寒風吹過,那還未長成的羽毛隨風飄動,顯得有些凌亂。看著是死光了。子湖垂下眼,正想讓春桃找個地方把鳥兒埋了,放在這裡仔細讓野貓和看家狗撿了便宜,就在這時,她餘光一瞥,卻突然見那一窩鳥兒裡,縮在一群早已僵硬的鳥兒屍體中,有一隻突然睜開了緊閉的眼,飛快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後,又虛弱地閉上了。快得就像是一瞬間子湖看走了眼。但是看那脆弱的小小身子,腹部微弱的起伏,這隻小小的翠鳥,它確實還活著。☆、&ldo;――我家姑娘當即便把整窩雛鳥端起來,不顧勸阻將昂貴的手帕蓋在那些鳥的屍體上,將它們送到了懂這行的下人手中,那一窩的雛鳥只有那一隻保住了小命,又被精心飼養了起來。&rdo;蘇團圓坐在圍欄上,她垂著眼,似乎還是那個緊張怕生的小丫鬟,唯獨那雙眼睛中透著莫名的冷漠。&ldo;姑娘給鳥兒取名團圓,看著鳥兒一天天從虛弱變得健康,脫掉胎絨,長出豔麗的羽毛,紅色的鳥喙,臉蛋上有兩團特殊的紅暈,它長大了,磕磕絆絆地學會飛翔,最開始只是笨拙地往前跳躍,然後是從高高的窗欞上撲打著翅膀安全落地,最後是短暫的飛行……但是後來那隻翠鳥無論飛得多高多遠,也不曾離開她很遠。&rdo;蘇團圓說,&ldo;她休息時,它便靠在她的臉頰一側;清晨,它小心翼翼地親吻她的面頰將她喚醒;她練嗓子時,鳥鳴便是她最好的伴奏……小翠鳥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它只知道自己不能也不應該離開子湖姑娘。&rdo;&ldo;子湖姑娘也離不開團圓啊,平日裡沒有人跟子湖姑娘說話,她們說她冷冰冰的,然而這些人卻不願將一隻凍傷的小鳥救下來。子湖姑娘在窗欞上給團圓做了個小小的窩,蹲在裡面的時候就能看見外面的風景,子湖姑娘知道團圓最愛吃的是街角餘記的糖蓮子,外面是一層甜甜的糖霜,裡面的蓮子新鮮清甜,子湖姑娘不喜甜,卻每次都會繞上遠路去買一小些放在房間的茶杯裡,茶杯的深度剛剛好,團圓站在邊緣稍一彎腰,就能啄到上面的糖霜……&rdo;蘇團圓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ldo;團圓幾乎以為日子就要這樣平靜地直到永遠。&rdo;她轉過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後的黑髮少年:&ldo;直到三四個月前,戲班子南巡表演,去到一個偏遠的鎮上,聽說鎮上還有個了不得的畫師,所畫之物皆能存活。子湖姑娘對於這種謠傳向來無興趣,奈何那日,當她於河邊練嗓,翠鳥立於枝頭,那一人一鳥對唱之景,偶然叫那畫師看了去……&rdo;張子堯很心虛。雖然幹壞事的人其實不是他。眼下被這樣的眼神瞅著,他就算是恨不得抱頭逃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明知故問:&ldo;之後如何?&rdo;此時蘇團圓的下唇已經退散去那鮮豔的紅,周圍濃郁的墨香散去,她又變成了那個不起眼的小丫頭。蘇團圓勾起唇角微顯嘲諷:&ldo;被關在畫裡的滋味,你倒是問問你腰間那位大人。&rdo;張子堯低下頭傻乎乎地看腰間畫卷,燭九陰給出了回應:&ldo;想把那手賤瞎畫的人也捉起來,再強塞他一口長生不死靈藥,找個小黑屋把他關起來,最後……嘿嘿嘿。&rdo;張子堯:&ldo;……&rdo;張子堯面無表情地拍了拍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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