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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姬沒有容他再多說,示意丫頭打理床鋪,她走近努達海輕聲道:“大爺,現在安歇嗎?”雁姬倒是落落大方,努達海只覺得雁姬的話在他的腦海中炸開一樣,一下子從脖子燒紅到臉上,全身僵硬結巴著說:“……啊……好……”旁邊的幾位嬤嬤都看得一笑,掩面低頭匆匆做事,不敢再刺激他。雁姬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她與努達海十幾年的夫妻了。脫衣閉帳,兩人並頭躺下,雁姬一陣心酸,共被而眠並頭而枕,十幾年裡只得了那樣一個下場。努達海正氣血翻湧,突然看到雁姬偏頭落淚,一腔柔情立刻溢滿心房。她必定是害怕了。於是千百樣的溫柔使出,細聲和語相慰,拉開雁姬僵硬的手腳,撫摸她冰冷的身體,親吻她不停落淚的臉頰。努達海十七歲的心裡鄭重發誓:今生必不會辜負雁姬!“大爺,該起了。”雁姬停在床前數尺的地方站下拜倒,輕聲說。努達海驚醒,他昨晚直到清晨才睡著。昨夜是他的新婚之夜,可是雁姬與他同房後就下床淨身到隔間歇下了。雖然努達海知道房中有這樣的規矩,但他以為那只是妾氏,莫非福晉也不能與他同床共枕一整夜嗎?一夜裡他輾轉難眠。無規矩不成方圓,阿瑪治軍,令出如山,額娘治家也是如此。他從小長大,當然知道這宅院中的規矩有多大,他又打算作出一番事業,當然對自己的約束更多人,但在房中,他還是希望可以輕鬆一些。想起以前寵愛的丫頭,一被他寵愛就得意忘形,行事愈禮,再看看雁姬,他嘆氣,這才是真正的大家女兒。滿腔的失落一掃而空,有妻如此夫復何求?乍聞雁姬在帳外喚他,努達海立刻翻身坐起掀開床帳,見雁姬領著丫頭僕婦跪拜在那裡,想到這是他的新婦不由得一陣耳熱,連忙叫起。雁姬不慌不忙,使喚小丫頭捧著盆拿著手巾,大丫頭服侍努達海起身穿衣挽鞋。她站在一旁束手而立,只看不動手。古嬤嬤忍不住,上前小心戳戳雁姬道:“福晉,服侍大爺……是應份的。”雁姬不動聲色,扔回去一句:“嬤嬤乏了就回去歇吧,我自有計較。”古嬤嬤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退後一步再也不敢出聲。努達海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丫頭服侍他本是應該的,福晉尊貴哪用得著親自動手?收拾停當天還未亮,雁姬服侍額娘十幾年,知道額娘起得早,也不管努達海掩著口不停的打哈欠,一行人向猗蘭院行去。老福晉身旁的莽嬤嬤一見努達海帶著雁姬來請空,雖然吃驚他們來得這麼早,但想是新婦謹慎,立刻對雁姬有了好印象。老福晉如今不過四十許,因努達海的阿瑪是武將,有早上練功的習慣,連帶她也習慣的早起。正準備吩咐嬤嬤去傳話給新人早上不必急著來請安,就聽說努達海和雁姬已經等在門前了。她驚喜的說:“這麼早?”嬤嬤湊趣道:“是啊,這都是大爺和福晉的孝心啊。”老福晉立刻傳他們進來,一見這兩個孩子一前一後的走進來,馬上發現雁姬穩穩錯後努達海一步,低頭斂顏一派恭順。她與旁邊的嬤嬤交換了一個滿意的眼神,果然這個媳婦沒選錯。老福晉等雁姬站到面前,立刻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身旁,上下打量,見她雖然垂著頭,但周身氣勢並不怯懦,反而沉穩的很,笑著問:“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在外面站多久了?這大冷的天,還想讓你們多睡一會呢。”努達海在一旁笑得見牙不見眼。雁姬溫婉一笑道:“剛到額娘就叫進來了,想是我們吵鬧擾了額孃的好夢,全是媳婦的不是。”老福晉見她不卑不亢,滿意的點頭。等到擺飯時,老福晉更滿意了,雁姬自然的站在一旁服侍,體貼周到,原先的一點擔心頓時消散。以前倒是擔心過丈夫舊友家的格格,又曾經管過家,想她或許會自持交情而沒有那麼溫順,雖然她也不是一個非要媳婦服侍的額娘,但見到她如此識大體當然更好。婚假很快過去了,努達海回到營中,雁姬開始在老福晉的教導下學習理家。除了老福晉覺得她聰明非凡學得極快之外,這府中的生活在雁姬的眼中沒有一點變化。只除了一點。“福晉,這是莊上的收成。”嬤嬤小心翼翼的看著雁姬的臉色,將陪嫁莊子上的收成交到她的案上。雁姬細細計算著。她還記得以前,她嫁給努達海後,她帶來的陪嫁是完全歸入這個府中的,她雖然留有私房,但大部分的嫁妝都交到了府中的庫上。如今一切重來,她當然不會再做同樣的事。原本女子的嫁妝就是女子的私房,婆家並不會收走,以前是她一心跟著努達海過日子,認為夫妻自當一體,經過那一遭她已經知道了,她或許只會有一個丈夫,但她的丈夫卻可以有無數個妻子,這夫妻一體本就是個笑話。午後,雁姬帶著嬤嬤去陪額娘閒話,她今天還有事要請示額娘。陪著額娘說了會兒家事,雁姬起了個話頭說:“大爺的房中……有些空……”老福晉立刻看了雁姬一眼,放下茶碗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