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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將近時,官府又來了衙役貼新告示,百姓先是歡歡喜喜圍上前,準備看看是不是又有新畫像,結果卻看到滿篇字,於是很是失望。告示內容是溫柳年親自撰寫,引經據典說明了&ldo;君子正衣冠&rdo;的重要性,想要遏制這股莫名其妙的蓬頭風,但百姓卻大多隻看了一眼就四下散去,更別提是撕回家細細揣摩,十分不給知府大人面子。訊息傳回府衙,木青山提議,&ldo;不如干脆下一道命令,蓬頭垢面者不得出門,違者羈押監牢三日?&rdo;溫柳年還未說話,尚雲澤先啞然失笑,&ldo;那城中乞丐難民要如何自處?更何況就算是再嚴刑峻法的地界,也沒聽過儀容不整會被收監。&rdo;說出去簡直就是奇聞一件。 溫柳年揹著手,繼續沉默在屋裡轉圈。木青山微微閉上眼。暈。三日之後,溫柳年又將畫師找了過來。&ldo;大人又要畫誰?&rdo;曹玳問。&ldo;還是先前那個人。&rdo;溫柳年道,&ldo;不過要換身衣裳。&rdo;&ldo;還要畫啊?&rdo;木青山聽說此事之後,立刻就開始頭疼。&ldo;是。&rdo;衙役點頭,&ldo;人都已經請來了。&rdo;是還嫌事情不夠多怎的……木青山也沒心思再算賬,丟下算盤就去了書房,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尚雲澤正好路過賬房,於是進去拿起賬本翻了一遍,然後嘖嘖牙疼。難怪沒被搶。窮成這樣,也著實沒什麼可被搶。&ldo;大人。&rdo;木青山敲開書房門,進屋就見曹玳已經畫完了一幅人像,正在銅盆中洗手,於是湊上前看了一眼。人還是那個人,眉眼分毫未變,不過卻成了書生打扮,頭髮被玉冠整整齊齊束在腦後,白衣玉帶,手執一本《詩經》,當真&ldo;蕭蕭如松下風,軒軒似朝霞舉&rdo;。新的畫像很快就被貼滿城‐‐這次溫大人有了經驗,先畫好百來張,由衙役抱著在城內挨家挨戶發了一輪,然後才將剩餘的貼到大街上,免得又被撕走,白白做了無用功。更加英俊了啊!百姓嘖嘖稱讚,繼續糊在了牆上。&ldo;會有用嗎?&rdo;木青山問。溫柳年回,&ldo;不管有沒有用,總要試一試。&rdo;否則若再不出手干預,只怕不消個把月,城內便會有年輕男子為了打敗別人,而將頭髮豎在腦袋上。簡直不能仔細想。而事實證明,畫像的力量的確極為巨大‐‐或者說是美男子的力量。因為僅僅過了兩天,城裡的後生就又開始以書生裝束為美,不管識字不識字,走在街上手裡都要拿一本書,姑且不論其他,起碼頭髮是整齊了。&ldo;幸好幸好。&rdo;木青山對此後果很滿意。溫柳年坐在院子裡,還是很頭疼。這叫個什麼事啊……蒼茫山朝暮崖上,趙越看著陸追帶回來的新畫像,毫無意外又被震了一次,&ldo;我何時有過這副打扮?&rdo;陸二當家忍笑,&ldo;或許是大當家的孿生兄弟。&rdo;&ldo;這個知府還真是……&rdo;趙越和畫像中的自己對視,覺得心情很是難以言表。&ldo;大當家可還記得一人?&rdo;陸追問。&ldo;誰?&rdo;趙越看他。&ldo;十幾天前,在蒼茫城外田埂上遇到的那個書生。&rdo;陸追回答。&ldo;記得。&rdo;趙越點點頭,然後頓悟,&ldo;他就是新上任的知府?&rdo;陸追笑笑,&ldo;名叫溫柳年,二十出頭年歲不大,做官的經驗倒是不少。據說是從蜀中雲嵐城調任至此,和追影宮的人私交甚篤。&rdo;&ldo;若他是知府,那如此大張旗鼓找我倒也不奇怪。&rdo;趙越道,&ldo;畢竟當日在田埂也未曾隱瞞身份。&rdo;知府抓土匪天經地義,但仔細想想似乎又說不通,&ldo;那這前後兩幅畫像是怎麼回事?&rdo;第一幅畫得倒是挺像,但行文措辭溫和,通篇未提&ldo;土匪&rdo;二字,第二幅更是乾脆將自己畫成了書生,下頭洋洋灑灑一大片君子之道禮義廉恥,簡直就是不知所云。&ldo;能和追影宮主交好之人,想必腦袋也不會差到哪裡去。&rdo;陸追道,&ldo;這位溫大人到底想做什麼,我暫時猜不到,不過有一件事,大當家聽了定然會高興。&rdo;&ldo;什麼事?&rdo;趙越問。陸追道,&ldo;現在這兩幅畫像已貼滿蒼茫城家家戶戶,年輕男子紛紛以模仿大當家為美,更又不少妙齡女子,做夢都想嫁給大當家。&rdo;趙越:……趙越:&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