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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寧道:“她們連小默算在內,總共五十二人,兩人回來報信,死了四十八人,還有兩人逃走了,就不知道逃走的是誰,也不知道小默怎樣,若是小默有什麼事,他雷永吉就算有十個腦袋也擔不起!”李建成道:“我即刻叫人傳令去找人,你稍安勿躁,這事發生時我不在磨山城,若在,豈能讓這種事發生?”李建成但也邊派出人去在這方圓百里到處尋找逃脫的兩個人的蹤跡。李秀寧只覺得心痛難眠,一晚上也不曾睡,就聽窗外有嚎叫聲,不禁翻身起來,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找去,夜色中,就見一隻黑狗蹲在地上望月嚎叫。李秀寧一眼認出那是虎妞,不禁心中一酸,叫道:“虎妞,過來。”那像虎妞只是懶懶看了她一眼,再不理會。李秀寧走過去,見虎妞瘦得不成樣子,非常虛弱,不禁心疼,伸手撫著它說道:“是不是很久沒吃東西了?”說著,正好身邊有巡邏兵經過,李秀寧叫住他,說道:“你去找點吃的來,餵給它。”那巡邏兵看了虎妞一眼,說道:“那日在城外頭把它撿回來以後,它就不吃東西,喂什麼都不吃。”李秀寧心中又是一酸,說道:“你去找點吃的來,我餵它,或許就吃了。”巡邏兵去了,不多時找來肉脯給了李秀寧,李秀寧拿在手裡,逗著虎妞吃,虎妞竟然連看也不看。派去尋找的人,找了兩日也不曾找見人,李秀甯越發心事重重起來,虎妞一天天萎靡下去,它只是渴得不行了喝口水,食物一點也不吃,李秀寧看在眼裡,更加心痛難過。趙亮隨後帶著親兵營趕來,他已經大略知道事情的經過,來時也自難受,正看到李秀寧千方百計哄著虎妞吃東西,虎妞始終不啃吃,不禁道:“這隻狗,是穆清撿來,從小小帶大的,除了穆清它跟誰都不親,穆清不在,沒人在能帶它了。”李秀寧默然不語,趙亮道:“穆清在這四十八個人中?”李秀寧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逃走了兩個人,但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誰,薛舉欲要十五日給她們下葬,許我進天水,給她們送行。“趙亮低聲道:“屬下必然同去。”臨行時,李建成攔擋著李秀寧,不同意她去,李秀寧道:“她們這些姑娘,若不是因為我,大約早早就找人嫁了,生了孩子,守著丈夫過日子去了,怎麼會有今日?如今她們走,我豈能不去送?”李建成道:“薛舉若是出爾反爾,扣留你怎麼辦?”李秀寧嘆道:“他若是大丈夫,就等這筆帳留到戰場上算,何必擾她們上路?”李建成聞言道:“那我陪你去。”“不必了,軍中怎可無人?”李秀寧輕提馬韁,在晨風中遠去。麥積山終年煙雨籠罩,難得天晴,出殯之日,又是煙雨濛濛的天氣,愁入心底。李秀寧來之前,姑娘們的棺木並未釘死,薛舉特地等她來,重新開棺,一一確認過,錄下這些姑娘們的名字,然後刻於墓碑之上。穆清死了,遠在長安的朱如琴還都不知道此事,穆清靜靜躺在棺木中,發上帶著一支銀簪,正是陳默當日送她們的那隻可做匕首來用的銀簪。朱如琴若是知道,不知又是怎樣的肝腸寸斷,李秀寧一一看過這些姑娘們,讓她稍覺欣慰的是,她沒有看到陳默,也不見柳殊,逃走的是她們兩個。煙霧繚繞,經鼓鳴響,做超度的法師在一邊唸唸有詞,李秀寧木然立在雨中,看著眼前。送喪的隊伍剷起了泥土填入了墓坑中。李秀寧來時也帶上了萎靡不振的虎妞,此時虎妞就在穆清的墓穴邊轉圈,哀鳴,眼看著泥土埋葬了穆清的棺木,虎妞臥在地上,耷拉著耳朵,沉寂了。李秀寧的眼眶突然一熱,一股淚水留了出來。旁邊,薛舉的人給她地上了一碗酒,李秀寧接過酒,一撩戰袍跪了下去,對著眼前的一片墳地,說道:“在我軍中經年,我卻從未陪你們喝過一杯酒,今日喝了,喝的卻是送行酒。”李秀寧把手中酒緩緩灑進了泥土地中,而後仰天喊道:“走好!”她拖長的尾音散進林木中,散進深山中,許久還傳來一聲聲迴音。有人走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李秀寧身邊,李秀寧轉頭看去,卻是趙亮,趙亮眼眶通紅,眼淚卻始終未曾流下一滴,手捧一碗酒,說道:“穆清,投胎轉世你且緩上一緩,等上片刻,等我取來薛舉的人頭給你們上祭!”雨落無聲,無情的泥土掩埋了四十八個正值青蔥年華的女子。李秀寧看著還臥在穆清墓邊的虎妞,走過去,伸手去抱她,虎妞卻突然轉過頭來,呲著牙對她發出威脅性的唬聲。李秀寧柔聲道:“該走了,你跟我回去。”虎妞依舊呲著牙威脅李秀寧,嗓子裡發出一聲聲唬聲。李秀寧心酸難耐,想強把它帶走,虎妞卻張嘴就像她咬過來,它更本就不想離開這裡。李秀寧縮回了手,嘆了一聲,說道:“既如此,就讓你陪著她吧。”她走過去,站在墓前,說道:“給我弓箭。”徐六遞上了弓箭,李秀寧張起弓,弓弦響處,一件射進了虎妞的胸腹處。虎妞低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