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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牆頭上,救了陳默的卻是柳殊,柳殊一鬆手,陳默直摔了下去,被牆下幾十雙手一起接住。陳默這裡還沒反應過來,柳殊在牆頭上痛呼一聲,也摔了下來,直直摔在陳默身上,雖說下面有人接著,但是這一下,陳默就如夾心的餡兒,兩邊受力,不痛,卻被砸的悶悶的差點背過氣去。柳殊是被箭射中,受傷掉了下來,兩個人差不多同時摔下,下面接的人手雖多,但也受不住這衝力,一時摔成一團。柳殊就伏在陳默身上,看她閉著眼睛,驚嚇之餘顧不上自己的傷,急忙叫道:“陳姐姐,陳姐姐。”陳默睜眼,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快死了,你還壓著我?”柳殊看她還好,鬆了一口氣,聽她這一說,不知為何,突然臉上發熱起來,急忙起身,就聽耳邊穆清喊道:“報數!”一群姑娘們跌在地上還沒來及起身,聞言急忙報數,這已經是她們每次脫險後做的第一件事,看看還有沒有人被落下。報完數,除去求援的兩人,正好四十八人,齊齊脫險。不過她們還沒來及鬆口氣,皇宮中的衛兵已經大開宮門向這邊追了過來,一群人急忙向黑暗中遁去。薛舉得知她們全部逃走以後,立刻傳令抓捕,天水城裡足足鬧了好幾日,卻不見這些姑娘們的蹤跡,到處搜查無果,終於不得不承認這些人已經逃出重圍,離開天水了。薛舉又氣又怒,沉思半響後,沉吟道:“朕是惜才,才屢屢不忍下手,她們若逃了回去,與我何益?傳令下去,嚴密佈防,但見帶兵器的女子,一律格殺勿論!”天氣暑熱難當,正當日中時,趕路實在困難,剛剛死裡逃生的姑娘們停在了一片小樹林中,準備休息一陣。休息時,陳默幫穆清換藥,看穆清脫了衣服,身上也許多處傷痕。陳默不禁道:“這出生入死的日子,當真過得不容易。”穆清道:“以前沒覺得什麼,現在是真覺得不容易。”陳默不禁問道:“這話怎麼說?”穆清嘆了一下,說道:“以前在娘子軍中,大家一樣打打殺殺,出生入死,心裡卻從不覺得憋屈難受,從離開主帥以後,我們這些人,就沒再順心過。”“為什麼?”“二公子不會愛惜我們這些人的,我們與他來說就是衝鋒陷陣的卒子,他只要立功,更本不會在意我們這些人有沒有損傷,前些天還跟馬將軍說起,馬將軍甚是黯然,只說二公子急功求進,勸他他也聽不進去。”陳默聽著也不禁黯然起來,又聽穆清說道:“主帥在時,每每用兵,不止求勝,還要求穩,她說用兵之道,不止在於輸贏,還在於如何儘可能儲存自己的勢力,自己的人馬,能少損一個便是一個,二公子可全然不管這個,他只要贏,只要建功,就像這次我們深入敵後刺殺薛舉,我一開始就覺得此事蹊蹺,幾次進言此舉不可行,無奈二公子執意如此,軍命不可違,我們只好下手,還就是薛舉設的圈套,這次若不是薛舉起了愛才之心,下令一定要活捉我們,我們那裡可能沒有損傷?”“主帥只因比他多一分仁心,用兵之道比他高了許多,軍中上下齊心,從不言敗,也從未敗過,若是主帥還能回來就好了。”李秀寧就因為多了這麼一份仁心,用兵之時必然要考慮的更加周全,必然更要費盡心思出奇謀,行奇計,兵法韜略學的再精也只是技巧,真真取勝之處到底還在於人心,這才是一種大智慧。穆清說著,不禁捂著胸口咳起來,陳默急忙道:“別說太多了,你現在這傷不能拖,但是我們現在還在薛舉的地盤上,若是歸隊,此去關卡重重,路途頗遠,我們許多人又都受了傷,要想逃出薛舉的勢力範圍,難如登天,我想不若一直往前走,直直穿出去,出了麥積山,再走兩百多里,便到李建成軍中了,安全了再送信回去就是。”穆清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這次若能逃出生天,真是造化了。”她們僅從天水城逃出來,便歷盡艱險了,前面路上必然還有無數艱險。她們這群人,從一開始建女兵營初,互相磕磕絆絆,吵吵鬧鬧,到現在同為一體,至今現在沒有少一個人,都是因為大家互相扶持,互相照顧,同進同退,無數次的出生入死,讓她們建立了比親姐妹還親的關係,那是生死相依。現在她們又面對著一個坎,前路上的艱難險阻大家心裡都清楚,但是沒人退縮,眼看太陽漸斜,陳默道:“該上路了。”穆清伸出手,說道:“一個都不能少。”幾十隻手放在一起:“一個都不能少。”城頭上,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旌旗上繡著一個大大的李字。旗下一個人站在城頭向遠處眺望,說道:“情報準麼,薛舉大軍怎會突然出現在這邊?”身邊一名士兵道:“探子報得很清楚,不會有錯,只是這支兵馬來得蹊蹺,不像是攻城。”“我就說,薛舉正和李二交戰,哪有餘力攻打我們?,叫探子再探!”許久之後,探子再報:“稟將軍,那支人馬似是追殺另一隊人而來,現在已到城下幾十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