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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房和工人都是現成的，只要更換一批機器，準備充足的原料和染料，機器的轟鳴聲將再次響起。十一月十五日，商團成員啟程歸國，半個月後，他們中的大部分會再次來到莫斯科。李謹言很快得到訊息，對馮經理增加的投資額並未覺得不妥、相反，他始終認為之前的計劃有些保守，至少能帶來兩倍的利潤。想著即將到手的大把鈔票，李謹言就忍不住想樂。賺錢的樂趣，還真是妙不可言。在一旁習字的樓二少早已處變不驚，手都沒抖一下。進入十二月,關北一連下了幾場大雪,北風冷得刺骨,路上的行人全都穿著厚厚的棉襖,戴著棉帽，行色匆匆。李謹言加了兩件衣服,又披了斗篷，圍了圍巾,坐在車裡，卻還是覺得冷。同車的樓二少在棉衣外加了一件斗篷，戴上帽子護耳圍巾,再多就免了，他拒絕再被包成一個球。車子開到子弟小學，下車前，小豹子開口說道：&ldo;言哥，下午只讓王叔來接我就行了。&rdo;話落，也不等李謹言回答，推開車門就走了出去。李謹言想問是怎麼回事，卻被迎面的北風&ldo;吹&rdo;回了車裡，連打了兩個噴嚏，只能看著樓二少大步流星朝前走背影。必須承認，開始抽條的小豹子，越來越有樓少帥的&ldo;風采&rdo;了。天上又開始飄雪了，李謹言緊了緊身上的斗篷，沒心思去工廠，讓司機把車直接開回大師府。因為民國三年的那場大病，每到冬天，李謹言就手腳冰涼。劉大夫看過後，說是身體底子傷了，得慢慢調養，還開了幾副滋補的方子。前幾年樓夫人在京城，二夫人也不住在一起，沒人看著他。等到情況好些，李謹言就不耐煩再喝那些補湯，一次兩次還好，時間長了，味道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樓少帥在外邊打仗，更是沒人能&ldo;管&rdo;得了他。去年和前年都還好，沒承想今年入冬，李謹言有些著涼，直接被樓夫人&ldo;抓了現行&rdo;。不只李謹言沒逃了，樓少帥也被叫來一頓好訓。樓夫人語氣和緩，不見疾言厲色，可李謹言卻大氣都不敢喘一下。&ldo;仗著年輕就疏於調養，當大夫的話是耳旁風？你這孩子，讓我說你什麼才好？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知道？&rdo;樓夫人說一句，李謹言的頭就低一分，說到後來，完全是一副&ldo;認罪&rdo;模樣。樓少帥剛開口叫了一聲母親，就被樓夫人瞪了一眼。&ldo;還有你，等會我再和你好好說道！&rdo;樓少帥不出聲了。李謹言偷眼瞅瞅，終於發現，樓家最厲害的不是大帥也不是少帥，是樓夫人才對……最終，樓夫人又派人去請來劉大夫，給李謹言重新診脈，開了方子。吩咐下邊的人，每天按時端給李謹言喝。&ldo;我看誰還敢不聽話。&rdo;當初喝補湯喝得肝火上升，李謹言至今記憶猶新，原本還想&ldo;抗爭&rdo;一下，說他只是著涼，過幾天就好了，話沒說完，被樓夫人目光一掃，聲音全都哽在了嗓子裡。自此，李三少重啟進補生涯。二夫人得知後，笑著說道：&ldo;先前我說你，你總說沒事，就該這樣！要是你再不聽話，娘就親自餵你。&rdo;親自喂？李三少的腦門開始流汗，二夫人的&ldo;喂&rdo;，和&ldo;灌&rdo;可是掛等號的。在兩位夫人的高壓之下，李謹言就是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想翻身也難。回到大帥府，李謹言下車之後一路小跑，也顧不得形象，的確是太冷了。樓夫人正和幾個姨太太打牌，見著李謹言，和法律，李謹言不需要親自出面，一切按照規則來，就算是想抓新聞爆點的記者，也沒法睜著眼睛說瞎話。工錢少？不說國人開辦的工廠，對比洋人在華夏投資的工廠，甚至是歐洲和美國本土的工廠，李謹言給出的工資都足夠優渥。工時長？這的確是現實，但工廠也嚴格規定了休息時間，如果工人不願意加班，同樣不會強制，只不過取消加班費，工錢和福利都不會少，壓榨一說，完全無從論起。除以上兩項，還能提出什麼？每天兩頓工作餐，加班有晚餐和夜宵，加班費一分不少，還有各項標準福利，就連來採訪的記者，都覺得這工罷得有點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