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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魂藤半身舉起,打量這個大傢伙,葉片晃動,似看出它的虛張聲勢。片刻,噬魂藤繞過還活著的穿山獸和重傷倒地的三四名獵戶,徑直向馬長老師徒三人追了上去。火焰熊熊燃燒,噬魂藤根本不懼怕烈火焚身之險,墨綠的藤身穿透火牆,不傷分毫。鋸齒狀的葉片發出沙沙聲響,邊緣尚在滴血。&ldo;吼!&rdo;穿山獸的吼聲再次響起,噬魂藤緊追而至。藤蔓破風聲,葉片擦動聲,令人脊背發寒。被一株半開靈智,甚至未開靈智的噬魂藤逼迫至此,師徒三人只能用狼狽來形容。逃命途中,馬長老顧不得肉疼,又祭出一張引火符,兩張疾風符,火牆立起兩丈,不只沒能減緩噬魂藤追擊的速度,反而愈發激怒對方。木鼎將渾身法力集於右拳,轟向緊追不捨的藤身,藤身沒有損傷,木鼎本人則被藤蔓抽飛,險被馬長老以法力護住,才沒身死當場。金葉取出短笛,送到唇邊,詭異笛聲穿透林間,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響起,一團團蜈蚣毒蜂聚集而來,鋪天蓋地。看似驚人,聲勢不小,起到作用微乎其微。師徒三人使盡渾身解數,苦苦不得脫身,只能將法力凝於足下,盡全力奔逃。山石村中,穿山獸守在死去的同伴身旁,伸出長舌,一下下舔著同伴的傷口,發出哀鳴。山虎倒在地上,斷臂處血流不止,氣若游絲。他感受不到痛苦,只有充斥胸腔的憤怒與仇恨。如果他不是這般無力,如果他也有惡人一樣的法力,如果……只可惜,一切都只是&ldo;如果&rdo;。山虎艱難的轉動眼球,看向倒在不遠處的石豹。石豹的傷勢比他更重,身上的麻衣,身下的土地,都是一片暗紅。&ldo;豹子……&rdo;山虎張口,喉嚨中像有一塊哽骨。咳嗽一聲,吐出的全是血沫。石豹沒有任何反應,山虎閉上雙眼,一行血淚沿著臉頰滑落。黑暗與寒冷開始降臨,不甘,憤怒,滔天的恨意,彷彿都將隨他而逝,就此終結。一道山風颳過。意識朦朧間,山虎被風托起,即將沉入的黑暗的神魂,硬生生被拉了回來。清靈之氣湧入體內,傷口不再流血,青白的臉色,倏然間有了好轉。山虎以為自己已死,睜開雙眼,映入眼眸的卻不是神仙瑞獸,也不是地獄閻羅,而是一個身著長袍的年輕修士。黑衣,黑髮,黑眸,年輕,冷漠。這個人,像寒冬雪夜,沒有一絲溫度,徹骨的冰冷。 山虎不禁打了個哆嗦,腦海中浮現出兩個字,仙人。&ldo;咳……&rdo;山虎伏在地上,不敢觸碰李攸,只能艱難的行禮,&ldo;感謝尊者搭救,還請尊者善恩,救救村人……我願與尊者為奴!&rdo;他不敢奢求李攸為村人報仇,只望李攸能對一息尚存的族人施以援手。此事本同尊者無干,置之不理亦是常情。因此,他願以自身為奴,換得一絲希望。山虎以單臂撐起身體,重重叩首。李攸不忍,止住山虎。揮手一團靈氣,分成數道黑光,分別融入瀕死的村人體內。眾人雖然昏迷,身上的傷口卻在好轉,呼吸也漸趨平穩。李攸乾脆好人做到底,五指張開,一塊碗狀黑巖憑空出現,砸落在地,碗底凝出一汪清澈甘泉。&ldo;一刻之後,你便能行動自如。將這些水與村人喝下,能不能活,只看他們造化。&rdo;石中泉水出自李攸化身的大湖,多少沾染了仙靈草的靈氣。對傷者而言,稱得上是靈丹妙藥。從另一種層面來說,這也算是他的洗澡水……事急從權,此等念頭必須拍飛。&ldo;謝尊者!&rdo;&ldo;不必。&rdo;李攸搖頭,以靈力托起山虎,&ldo;舉手之勞,你不必謝我。&rdo;認真算起來,救人的不是他,而是那株噬魂藤。如果不是噬魂藤滅殺馬長老一行人,山虎等人絕無存活可能。哪怕對方的根本意圖根本是為填飽肚子,他也不該頂了虛名。關乎因果,好人卡不能隨便收。安置好受傷村人,李攸對山虎道:&ldo;本尊尚有事,你等自行安置。&rdo;話落,黑光閃過,黑色的身影已然消失。二十里外,馬長老師徒三人已被噬魂藤追上,正竭力抵抗。千鈞一髮之際,噬魂藤的攻擊突然停止。黑風驟起,冰寒刺骨。恐怖的威壓降臨,師徒三人均臉色蒼白,大難臨頭的驚懼驟然襲上心頭。黑風散去,一個黑袍修士,赫然立在噬魂藤之上。狂暴如荒古巨獸的噬魂藤,趴伏在修士腳下,收斂血氣,乖順如一隻靈寵。此情此景,讓馬長老驚疑不定。黑袍紅紋,黑髮黑眼,此人莫非是巫族修士?更甚者,能操控噬魂藤,定與巫皇宮有所幹系!難道那個不起眼的村子竟和巫界有關?人、巫、妖三界,表面看似和平,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