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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說物以類聚,這樣的皇帝是否真值得效忠?最終,李景隆饒過陳暉一命,下令他帶兵守衛西側營盤。南軍在鄭村壩設立了九座大營,一旦燕軍來攻,陳暉駐守之地,有極大的可能遭受正面衝擊。換言之,守衛這裡與充當炮灰無異。陳暉沒有露出一絲怨色,反而感激涕零的對李景隆說道:&ldo;一定不負總戎不殺之恩!&rdo;走出帳篷,臉上的神情頓時一變,眼淚不流了,眼圈也不紅了,叫來心腹,立刻趕往戍守的營盤。 此戰必是死局,見識過燕軍的戰鬥力,對比李景隆的昏庸,陳暉心下有了主意。良禽擇木而棲,能臣尋主另投。建文帝寵幸酸儒,冷待武將,早已讓許多人心生不滿。雖不是開國功臣之後,陳暉也曾跟隨潁國公傅友德幾齣沙漠,南征北討。李景隆此人剛愎無能,陳暉死裡逃生,不願再跟隨這樣的主帥,同樣的,也不想再為任命李景隆的朝廷賣命。簡言之,陳都督不打算繼續拿建文帝的工資,他決心跳槽去給燕王打工。無論叔叔還是侄子,反正都是洪武帝的子孫,皇位上坐著的總是姓朱的。建文帝手下跳槽的員工,陳暉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但陳都督的跳槽卻對接下來鄭村壩一戰起到了重要作用,同樣都是輸,因陳暉的倒戈相向,李景隆輸得更快,也更慘。十一月辛未,沈瑄率領前鋒部隊抵達鄭村壩。面前是南軍的九座大營,依兵法佈陣,井然有序。南軍發現了沈瑄的軍隊,立刻發出警戒。北風吹起雙方的戰旗,烈烈作響。燕軍胯下的戰馬打著響鼻,不耐煩的甩動著脖頸,前蹄跺在雪上,濺起凝結的冰晶。沈瑄抽‐出了長刀,雪亮的刀光代表了進攻的訊號。燕軍吹響了號角,南軍擂起了戰鼓,蒼涼古老的聲音開啟了戰鬥的序幕。馬蹄踏過,似奔雷之聲。燕軍騎兵如一道鋒銳的箭矢,劃開銀白色的大地,徑直衝向了南軍大營。&ldo;殺!&rdo;冷兵器時代,騎兵衝鋒帶給敵人的絕不只是震撼,還有死亡的恐懼。圍攻北平的南軍同樣不是弱旅,在主官的號令下列成戰陣,舉起長槍,槍尖斜指向上,嚴陣以待。火銃手同樣列好了隊伍,雖然沒有掌握燕軍的三段式火銃射擊,對付騎兵,他們同樣有自己的優勢。炮聲驟響,被從正面衝擊的營盤中騰起一陣火藥燃燒的濃煙,黑色的鐵球從天而降,砸落在騎兵的隊伍中,數名騎兵和戰馬登時倒在血泊之中。燕軍衝鋒的隊形卻未被打亂,沈瑄與朵顏三衛的兩名渠長一馬當先,轉瞬間已衝到了南軍的陣前。戰馬嘶鳴,伴隨著騰起的血光和瀕臨死亡的哀嚎。長刀揮過,不知又帶走了誰的性命。衝陣的朵顏三衛騎兵,面對幾倍於己的敵人不見絲毫懼色,臉上只有興奮。人多,首級就多。首級多,牛羊就多!越多越好啊!&ldo;為了牛羊,殺啊!&rdo;南軍依舊聽不懂這些蒙古人在喊些什麼,他們只能在軍官的號令下一次又一次結陣,然後一次又一次被敵人沖垮。沈瑄麾下的騎兵被蒙古壯漢們的激情感染,口中的呼哨聲也開始發生變化,最後竟得似野獸一般。塞北的草原上,狼群圍攻獵物,就是發出這樣的聲音。渾身染血,面容猙獰,悍不畏死的衝鋒,嘴裡還狼嚎一般的亂叫,這樣的陣勢,陣營裡的南軍紛紛表示扛不住了,和自己打仗的不是人,那就是一群野獸!不到兩刻的時間,第一座營盤便被攻破了。還活著的南軍轉身奔逃,燕軍乘勝追擊,呼嘯著衝向第二座營盤中的南軍。戍守這裡的正是陳暉,他組織麾下士兵列起戰陣,卻根本沒做抵抗,只是擺個樣子,在燕軍進攻時直接投降。投降了?那就不打。沈瑄下令落在最後的隊伍收攏這些南軍,長刀一揮,繼續進攻下一座營盤。率領這支後進隊伍是誰?不用細想,絕對是孟十二郎無疑。憑他的武力值,步戰尚能應付,馬站著實有點難為人了。他的確需要戰功,可也要保住小命。命都沒了,還要戰功做什麼?死後哀榮的確可以隱蔽子孫,關鍵是,他不是沒子孫嗎?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見到身穿鎧甲,依舊不怎麼威武的孟僉事,陳暉十分驚異。燕王麾下果然是臥虎藏龍,如此不起眼的兵卒竟也能縱馬衝殺,肯定是身手非凡!灤河邊的戰鬥和騎兵衝陣的場面,讓陳都督產生了錯誤的認知,錯估了某隻狐狸的武力值。聰明瞭半輩子的陳都督壓根沒想過,混進了狼群的狐狸照舊是狐狸,哪怕被頭狼叼進窩裡,劃拉到自己的地盤上也是一樣。狐狸依靠的永遠不是發達的肌肉,而是智慧。孟僉事收攏戰敗投降的南軍時,沈瑄已帶軍攻下了四座營盤。燕軍騎兵徹底打瘋了,身上的力氣彷彿用不完,只想將眼前的人全部砍殺,將南軍的營盤全部拿下!攻打到第五座營盤時,燕王的大部隊也趕到了,看到戰況,燕王當機立斷,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