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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和專心吃飯,夾起一塊五花三層的紅燒肉,一口咬下去,滿嘴濃香。吃飯,專心吃飯。隨同前來的護衛有族人招待,沈瑄下令不必拘束,除了沒有喝酒,各個都吃得腰帶發緊。臨行時,孟重九等族老親自來送,孟清和抱拳向族老告辭,沈瑄也向孟重九行了晚輩禮,孟重九連忙躲開,連道不敢,臉上的笑意卻是遮擋不住。正三品的指揮,多有面子!族人都如此禮遇,足見十二郎多得重用。撓撓下巴,孟清和沒有出言解釋。誤會就誤會吧,說出真想,嚇到這些老人家,他罪過可就大了。回王府的路上,沈瑄策馬走在孟清和身邊,挑起一邊的眉毛,笑容不似以往,帶著讓孟清和後頸發涼的味道,&ldo;一起捱過軍棍,恩?&rdo;孟清和縮縮脖子,這是事實,不是嗎?笑意更深,黑眸深邃,&ldo;來日,十二郎可親自試一試。&rdo;&ldo;……&rdo;除了表裡不一,還有臉皮厚這一屬性?九月中,燕王在北平秣馬厲兵,等待再次出征。侯顯與楊鐸帶隊從草原返回,同行的還有七八支草原部落。部落大小不同,人口總計上千,騎著駿馬,趕著牛羊從開平衛入塞。燕王將安置這些部落的差事交給朱高熾,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能者多勞,這樣的工作只有交給你,父王才能放心。世子,父王相信你!朱高熾笑得像哭,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做好!老爹交代下的任務,有再大的困難也要完成!朱高煦和朱高燧主動請命,要為世子分勞,燕王很高興,手一揮,大善。朱高熾終於流下了滾燙的熱淚,面對燕王,還要堅決表示,這是感動,絕不是心酸。回到王府,孟清和就被抓了壯丁,看到掛著兩個黑眼圈的世子和同樣臉帶憔悴的朱高煦朱高燧,孟同知四十五度角望天,流下了一滴憂傷的眼淚,拿老朱家的工資,果然不是件容易事。感慨完了,擼起袖子,認命幹活。北平的燕王在忙,南京的建文帝也沒閒著。調到兵部的鐵鉉實力過硬,幾次上疏請皇帝下令北伐。給事中的彈劾,根本不被鐵鉉放在眼裡。和濟南的流言的比起來,這樣不痛不癢的罵幾句算得了什麼。鐵鉉表示,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老子不懼!建文帝被鐵鉉感動了,令他贊理兵事,即便沒有兵部尚書的頭銜,手中的權利卻相當實在,一點不打折扣。之後,更在早朝上力排眾議,詔歷城侯盛庸為大將軍,集合大軍北上討燕軍。都督平安和徐凱都成為了盛庸的副將。此令一下,朝中爭議不斷。濟南一戰,盛庸表現突出,可令他為主將,平安為副,著實大出眾人預料。論資歷,論戰功,論對軍隊的指揮能力,盛庸哪裡比得上平安?平安是太祖高皇帝的義子,盛庸算哪顆蔥?五軍都督府上疏,請皇帝慎重考慮。平安雖未出聲,可讓他擔任一個無名小卒的副將,也難免有氣。承天門突然一場大火,更讓朝中懷疑之聲四起,御史的奏疏堆得像山。建文帝咬牙,頂住各方壓力始終沒有鬆口。他就認準盛庸和鐵鉉了,至於朝中那幫鵪鶉,哪涼快哪歇著去吧! 醒悟建文二年十月,北平昨日還是秋高氣爽,一夜過去,大雪便紛紛揚揚落下。推開房門,孟清和跺跺腳,搓搓手,哈了一口熱氣,總算驅散了些許涼意。從南京傳來訊息,盛庸率領的大軍已經出發,不日將到濟南。宮中宦官盡職盡責,情報工作做得十分細緻,包括大軍的領兵將官,行進路線,以及大致進攻計劃都密報給了燕王。駐守德州的安陸侯吳傑壓力最大,盛庸一到濟南,肯定先打德州。不下德州,進軍河北都不會安心。燕王召集眾將商議對策,眾將都提議進軍山東,趁朝廷大軍未到,先一步插下釘子。 不料命令下達,進攻目標卻是遼東。遼王被建文帝一道詔令叫去南京,進京後就被困在遼王府,待遇不比被軟禁的齊王好多少。遼東一地,大半州府已歸順燕王,餘下的犄角旮旯,北元打穀草都不會光顧,除了苦就是寒。別說州縣,邊衛都極少,大冬天派軍隊攻打這些地方,吃飽了撐的?將領們很不理解,一向英明果決的燕王殿下,怎麼會做出這樣近乎抽風的軍事計劃。可命令已下,反對是沒有用的。軍令如山,張玉朱能等將領只能聽令行事。沈瑄仍為前鋒,從草原歸來的楊鐸被歸入朱能麾下。朱高煦和朱高燧隨同出征,北平留給了朱高熾防守。有了李景隆的前例,知道朱棣離開北平,盛庸也不會輕易冒險。就算要打北平,也要等春天來了再說。若是朱高熾再發狠辦一次冰雕展覽,誰受得了?孟清和沒有隨大軍出征,天氣驟寒,他開始發熱咳嗽,趙大夫看過,說是舊傷復發,傷了身體底子,需要靜心調養。朱高熾趁機向燕王要人,天寒地凍,孟同知跟隨出征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不如留在北平幫他處理政務,順便讓王府良醫為他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