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聽景(第2/3 頁)
我又瞪著他:“你不想活了吧?你把棉襖寄過去,你穿什麼?你還穿著單衣,你想凍死嗎?我不管,聽我的,我都做好了。”兇著兇著,我又哭了起來,說道:“我做了好多,你們全部都有,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嗎?”
我看見沈聽景眼圈紅了,喉頭一陣滾動,半晌,他狠狠地閉上眼,咬著牙說:“陸嫿,謝謝你,我沈聽景,欠你一輩子!”
我的狠狠地被紮了,我喘不上氣了。
我木然的拿出本子和筆遞給他,看著他顫抖著手寫下西北農場和各地農場的地址,我聽見他說,沈三哥、沈六哥、沈七哥都在南方,不用給他們寄棉衣和棉被。
,!
在南方,至少自己的衣服是夠的,這樣我也鬆了一口氣。
寫完之後,他把本子和筆還給我,我接過之後,又塞給他兩個雞蛋。
最後我看著他慢慢往回走,我說:“沈聽景,你要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沈聽景聽見了,他身體頓了一會,又接著往回走。
直到他走回廢棄倉庫,我抱著本子,蹲下身,忍著哭聲,痛徹心扉。
我也不知道,我是痛我得不到他,還是痛他那樣清貴的人彎下了脊樑。
哭了之後,眼睛紅腫,我不敢見人,拿著帕子躲著人回到我們村的拖拉機上。
農場的人開始上工了,也沒人注意我,等到了時間,孫書記和胡建軍回來,見我在車上,也沒說什麼,就回了村。
回村之後我跟孫書記請假,說明天要去給家人寄東西,孫書記倒沒說什麼,原本也就不是每天都出門,之前去了幾天,也差不多修整兩天,孫書記也需要整理補充記錄一下之前現場寫下的東西。
倒是張淑英主任,看我眼睛紅紅的在灶房裡燒火,擔心的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負我了?
我反應似乎有些遲鈍,看了張淑英主任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在跟我說什麼,張張嘴,也不知道怎麼說,只好低著頭說:“我想我爸媽了。”
聽了我的話,張淑英主任才放下心來,坐在我身邊,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輕聲說道:“想了就想了,哭了就哭了,往後日子還長,總有見面的時候。”
我低著頭,怔怔的看著火光,應了聲。
這天最後還是張淑英主任做的飯,我連晚飯都沒吃就回房了。
第二天一早,我也算是滿血復活,麻麻利利的把一天的吃食準備好,然後跟老趙叔一起吃完早飯,拿著小揹簍,坐上了牛車。
今天去市裡的人還不少,都擠擠挨挨的,坐我旁邊的是村東頭的王寡婦。
王寡婦今年五十多,據說她嫁進江北村生了一兒一女,但丈夫上山的時候丟了命,王寡婦沒了頂樑柱,又捨不得兩個孩子,最後想起小時候在外婆家學的做豆腐的手藝,靠著賣豆腐養活了兩個孩子,供著他們成了家。
王寡婦這賣豆腐的手藝是真的好,而且松江公社現在是沒有做豆腐的手藝人的,如果不是市裡有專門做豆腐的磨坊,王寡婦估計都能進公社了。
即便是做豆腐的磨坊做的出來的豆腐,也沒有王寡婦做的豆腐好吃,江北村的人吃豆腐都是在王寡婦家換,平時外村親戚之間往來的禮中,送塊王寡婦做的豆腐,那也是很有面子的。
可惜了王寡婦這手藝,兒子女兒都沒學,倒是聽說新進門的兒媳婦兒想學,前前後後的給王寡婦搭把手,可這麼長時間也沒學會,有人說是因為王寡婦這兒媳婦兒,是個知青,而且從剛下鄉來的時候就又懶又饞的,剛下來沒幾天就跟村裡不少的男青年扯上關係,三個月不到就挑中了王寡婦的兒子。
要說這位方知青也是真的眼光獨到,王寡婦的兒子叫張大牛,長得高高大大憨憨厚厚的,有一把力氣,是個種田的好手,人家還打豬草換兩三個公分的時候,已經會心疼母親的張大牛就開始賺十個工分了,只是這是個工分是要養老孃和媳婦的,王寡婦以前倒是也下地,但她賺的工分不多,還要擠出時間來做豆腐,每天也就三四個工分,一年到頭不夠吃的,只靠豆腐跟人家換點糧。
兒子能下地賺十個工分之後,王寡婦就再也沒下過地了,只把家裡打理好,家裡的菜地收拾兩畝,再把豆腐做一做也就是了。
至於王寡婦的女兒張翠芬,這姑娘據說跟她一位嬸孃學了些納鞋墊的活兒,小小年紀就開始納鞋墊,也賺了些錢,不久之前嫁到了民勝村,她男人還給她送到民勝製衣廠去做了女工,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方知青自從結婚後也是不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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