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春生(五)(第1/2 頁)
要錢,錢沒有。
要名,名亦無。
如果墨雅堂與來錢快屬實存在著某種關係,那麼,王晟他更傾向於一個可能。
逼良為娼。
這才能解釋,為何錢甫閣口口聲聲地說,他是娼妓之子。
而且,只有一種情況,子隨母嫁,夫家沒有異議。
只有提出異議之人,全部化成了不會動彈的木牌石碑。
王晟閤眼,忽而睜開。
希望這一切猜想,終成空。
王晟不能把錢甫閣囔囔在嘴裡詆譭一個女子的話,宣之於口。
他思量片刻,平淡反問:“一個男子要隨母出嫁,不是單單其母就能決定的。這不是世人皆知的事嗎?”
“既然都知有隱情,傳言卻汙名化一個母親,實屬不該。”
他繼而談及所見所聞進行作證:“他在醫諭處,甚至沒有銀錢醫治。”
“為了錢財,這一傳言大機率不實,少淮莫要再提了。”
“我們不能當澄清者,也不要於他人的舊疤上再填新痕。或許,他人有他人的苦衷,外人無從得知。”
季少淮一怔,立即回道:“抱歉,在下失言了。”
“今日,我幫他,不是看他是何身份,是我恰巧路過那處,而他也正好需要一個人幫他,我便挺身而出。”
“就算在那裡的不是他,是書院中的其餘學子,他們受到欺凌與脅迫,而我恰巧遇見了,便不能坐視不理。或許會選擇不同的方式,結果都大相徑庭。”
他溫言直敘,心平氣和地說道 :“錢家,要來尋我的晦氣,他便來。書院若是處事不公,那我想,在這樣的環境下,也不大可能孕育出君子之才,且其有負盛名。”
“事事都怕,那我還不如趁早收拾包裹,回家中苦讀。”
王晟的語氣雖然溫和,口中的話語卻不容置喙。
有些事情可以隱忍。
可那種明擺在面上欺凌的事情,若是不插手,施暴者怕會越來越囂張。
如果科考是要讓自己事事都受制衡,幫助還要看其人是何背景,大可不必。
王晟擺了擺手,就當略過此事,不再詳談。
季少淮緘口不言,不知過了多久才緩了過來。
“王兄,你別怕!”
他低沉了片刻,又抬起頭,正氣凜然地說道:“如果錢家來找你麻煩,我就把他們打回去,實在不行,我再回家求求祖父。”
“謝過少淮的美意。”
王晟點頭致禮。
季少淮搖頭嘆息,又轉而談及他事。
“王兄,我方才停留在議事之地,便得知爭鳴大會的一些事宜。”
“哦?”
這回,王晟來了興趣,問道:“有何需要注意的事項?”
季少淮興致勃勃地介紹:“其實,並無他事。我們這些新入書院之人,只要安安靜靜地待在書院裡,不要自己接下其餘書院、學齋的帖子,不要聚眾鬧事即可。”
“至於期會之題,這些並無訊息。每一次的期會內容都不同,也不能提前得知。”
王晟點點頭,應道:“看來,對我們來說,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學習契機。你我還能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觀摩舉子的辯答思路。自己閉門造車,難免思路狹隘。聆聽他人言論,也有益於文章的書寫。”
季少淮將扇子一收,隨即起身到案前。
“按照王兄的說法,我可得好好準備。”
王晟莞爾一笑,回去繼續完成計劃。
兩日後,午間。
王晟用完晝食,正在著消食,順便拿出筆記觀看上午所習得得新知,餘光就瞧見王冒跑了進來,喊道:“晟哥。”
“冒冒?”
王冒壓低聲說道:“外頭有個人,要找晟哥你,要領進來,還是打發了?”
王冒除了習字,便和小芽混在一起,話語也精進不少。
王晟放下書,想到錢春生,回道:“我自己去瞧瞧,你回屋把昨日的字再寫一遍。”
王冒應了聲,拿著紙又去尋了小芽。
王晟慢步走至院門口,抬眼便瞧見一旁躲在陰影處避涼的錢春生。
他規規矩矩地站著,腳卻不自覺伸到陽光下,又縮了回來,反覆幾次。
王晟輕咳一聲,錢春生便把腳收回去,大步上前來。
他隨即稽首謝恩:“王舉人,那日匆匆一別,未致謝意,且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