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春生(三)(第1/2 頁)
二人一路無話,跟隨齋夫直至醫諭處。
這處只有兩張木床,又不好讓哭爹喊娘地學子直接躺在地板上,涼氣入體,眾人便搭了把手,將兩張木床合在一起,並把五人搬到上面,鞋襪齊齊褪下。
一位大夫穿梭其間,把手搭在其脈上,仔細檢視傷處,卻只有跌倒摔傷的痕跡,並無毆打所致的傷痕。
可是,這五人就躺在床上,接二連三地喊:“痛死我了,大夫,你可得好好治治,我的左腿沒知覺了!”
望飛拉著大夫的手,急切懇求道。
大夫左手一伸,扶去他的右手,冷漠道:“別動,再動就無藥可救了。”
這幾人瞬間靜如鵪鶉,只餘一張嘴哭喊囔囔。
錢甫閣雖未囔囔,卻也滿頭大汗,眼睛左右飄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馬齋長亦來到此處,他先是詢問了齋夫的狀況,又喚來王晟仔細審問。
王晟隱去了房頂上的人影,只說這幾人圍堵同窗,見事不成,反而想要殺人滅口一事。
此話一出,錢春生低垂的眼睫動了動,忍住了抬頭的想法。
齋夫卻在一旁驚呼道:“那為何單你一人站在此處,是你將他們打成這般模樣?”
馬齋長轉頭,擺手喚道:“劉齋夫,你親自去一趟,將韓監院請來此處。”
“喏。”
劉齋夫收起了震驚之色,匆忙離去。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是……是我做的。”
錢春生好似鼓起勇氣,方才將頭抬起,回了一句:“這些人,都是我打傷的。要罰就罰我吧,馬齋長。”
他說完話,又立即將頭低下。
“你們當我眼瞎不成……”
馬齋長嘀咕了一句。
先不說這位臉上通紅的巴掌印記,單憑他身上衣衫沒一處整潔的,就不像能做出這件事的人。
而且,方才兩位都搜過身,明顯都不具備作案的可能。
王晟忍不住想按額頭。
其餘的不說,這種話就不能出自受害者之口……
不是自己做的,又為何要承認?
王晟一轉頭,就看見了錢春生偷偷看著自己,小心翼翼地瞄著自己的背影,不曾想自己會轉過頭,他便迅速地把頭低下了。
王晟嘆了口氣,解釋道:“這位同窗乃受欺凌者,若有這種本事,早就實施了,何至於此?”
“那你呢?”
“馬齋長,我走在內舍的道上,路上有人行事不端,我若不阻攔,雙目失明般路過那處,是君子所為嗎?還是貴書院的教導與訓責,就是讓我們明哲保身?”
馬齋長一怔,瞬間反駁道:“絕無此事。我這般問你,是想借機詢問事情的緣由,絕無他意。”
“我與他們無冤無仇,又有何理由害他們?”
王晟從容不迫,端正姿儀回答:“某善意提醒,若有異議,自可告知書院,書院自有裁斷,不應聚眾鬥毆。”
“況且,早就提醒了他們齋夫要來那處,他們不聽,反而威脅我,逃離之時,又莫名其妙躺在地上不動彈,某又與其相隔甚遠。我甚至懷疑,他們鬧得這一出,是想訛我!”
“豎子!”
望飛安安靜靜地聽著,這一長串聽下來,萬一馬齋長信了可不得了,急忙說道:“我們在那處幫甫閣兄處理家事,是你非要撞過來……”
“家事有家事的處理辦法,現在我們身處書院,自然也是按照書院的規矩行事。”
王晟沉著聲,冷淡回道:“原本,你們欺凌同窗,無可辯駁。不單如此,你們還堵著內舍的路,那處是公眾場所,是書院內舍的道,而非你們的私宅,佔理與否,你們自當清楚。”
“你們並非內舍的學子,是不是想借機挑事也未可知。若不是齋夫來得及時,我今日都不能安然站在此處,是圓是扁,還不是任你們胡說?”
望飛與錢甫閣對視一眼。
他們還真只想嚇唬嚇唬此人,沒曾想啃到個硬骨頭,不肯退縮,現下腿腳磕得淤青。
假使現在口中溢滿鮮血,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喉嚨裡嚥下。
醫諭聽見躺著的幾人這般行事,下手不禁重了些。
手下之人忍不住哭喊出聲。
“不是內舍的學子?”
馬齋長詫異地瞧了一眼,隨即回了前頭,不顧阻攔,把五人的牌子收了起來,放在手裡端詳。
內舍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