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墨跡(第1/2 頁)
“晟弟,你快過來幫我瞧瞧這處。”
徐夫子通知結束上午的課程,讓弟子用晝食,身影還未全消失,王晏就急匆匆地找到王晟。
王晟先出門把晝食拿回來,放在位置上,這才看見王晏說的不解之處。
“我昨日就想去尋你。可到你家,靜妹說你去鎮上,我這下終於等到機會。”
王晏也隨王晟外出拿晝食,回來直接擺在桌上,沒有開動的意思,直接拿出書,翻到一處。
“讓我瞧瞧,讓我瞧瞧,我沒準能明白。”
王旲從王晟的身後探出腦袋,眼神往桌上一瞥,後又將書拿起來詢問,“哥,你哪裡不懂,問我!”
“亞聖的‘生之謂性’與告子的‘生之謂性’是否有不同之處?”
王旲伸手摸了一下後腦勺,隨即嘆了口氣。
“大哥,不是我不幫你,是我也想不明白。”
王晟接過王旲遞來的書,只見王晏翻至《孟子·告書上》這一篇,書上勾著許多孟子與告子對話的內容,大概能明白他的疑惑。
“書上寫道,告子言‘生之謂性’,所舉的事例大多以人禽共同之處,比如以柳樹、湍水的特性論證人性。”
“亞聖在離婁章句下,曾言‘人之所以異於禽獸幾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人與禽本就不同,這兩者,一者著眼於人禽共同之處,一者著眼於人禽之辯,所說的‘生之謂性’自是不同。”
“若要具體驗證這兩者區別,可能要請教徐夫子。小子才疏學淺,只能暫且剖析到這個層面。”
王晟將書籍還予王晏,臉色赧赧。
這告子看來有道家思想的意味,強求道法自然,敬畏自然,順其自然,只是還未學習也不好佐證該推論正確與否,還是去詢問徐夫子較為保險。
“沒事沒事,還沒多謝晟弟給我解惑。”
王晏爽朗一笑,困擾了三日的問題終於解開。
“晟弟還是快去享用晝食,都怪為兄,耽誤你進食。”
“無礙。”
王晟搖搖頭。
“這也耽誤不了多少時辰,我還發現自己一處不足,以後晏哥有疑慮族學上課期間來家裡尋我,沐休日我可能到鎮上去。”
“這下我明白了。”
王晏一口應下,在王晟要離開之際,轉而想到一些事,突然說道:“不知晟弟頻繁去鎮上,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如果有什麼難處,儘管尋我。”
“未曾未曾,我去鎮上找了個抄書的夥計,兄長也知我家中困難,想賺的銀錢買書。”
王晟明說自己忙碌之事,確實沒必要隱瞞,連王旲那小鬼頭都知曉自己的難處,王晏想來也知曉。
“如此甚好。”
果然,王晏聽見王晟的話,點了點頭,也沒有細究。
“晟哥!!!”
“你的書!!!!!!”
王旲不知何時偷偷溜走,此時傳來這聲慘叫簡直駭人聽聞。
吃著飯的,談著話的,甚至外出潤溼帕子的同窗聽見這聲響全部回來,聚集在王晟與王旲兩人的木桌旁。
王晟思及自己的確趕著來看王晏的疑問,未曾將書安置妥當。這下,就來不及與王晏客套幾句,步履匆匆趕回自己的位置。
“借過……”
“借過……”
他艱難撥開人群,回到自己木桌前。
這時,才看見自己書的慘狀。
“不知是誰,把墨撒到晟哥的書上,書全黑了!”
王旲站在木桌前,氣得滿臉通紅,又不知如何發洩,腦袋上的辮子格外直挺,彷彿也感受到主人的怒氣。
這本陪伴自己許久的《孟子》一書,被撒上成噸的墨水,書面上的字已經辨認不得。
王晟拿起這本書,小心翼翼地翻了幾頁,發現它的裡面也全部被墨水浸透,一個清晰的字也尋不得。
墨汁滲透進纖維,留下深深地墨跡。
“不知道是誰啊。”
“誰知道呢?我可在吃飯。”
“我去如廁,可沒看見……”
“這種人在我們族學中,不知道下一個得手是誰,真叫人害怕……”
“不會是王晟自己得罪了誰吧?”
……
周圍的聲音稀稀拉拉,都在極力辯解這件事情與自己無關。
王晟沒有過多搭理同窗稀碎的聲音,反而將抹過墨水的手放在鼻尖一嗅,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