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第3/4 頁)
忽而發現一個
不對勁的事。
鏡中照出了她的模樣,是很秀麗的一張臉。面板白皙而細膩,眉毛規整有形,鼻尖點了一顆黑痣,唇上因為有傷口顯得比尋常要紅,整體看上去十分標緻。
這完全不是男子的模樣,她的眉眼沒有英氣,就算是男生女相也說不通,是實打實的女生的臉。
可為何寧採臣與兩個小廝都好像瞎了眼似的看不出來她的性別,還以賢弟和公子相稱?還是說他們其實都已經看出來,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
這時候寧採臣笑話她,“被自己迷住了?怎麼拿著鏡子還不撒手了。”
薛茗哈哈一笑,將鏡子還給了小廝,衝寧採臣道了聲謝。好在寧採臣倒也有交際分寸,隨口問了兩句見她答得敷衍,便沒再追問,兩人並肩坐了一會兒,東廂房忽而傳來驚叫聲。
寧採臣道了聲怎麼回事,就立即動身,帶著兩個小廝前去看熱鬧。
薛茗懶得動彈,心裡清楚指定是昨夜死在床榻上的趙生被他家下人發現了,這會兒喊得跟見了鬼一樣,比薛茗夜裡被追時喊得都難聽。
這個趙生一看就是色字刻在了骨頭上,昨日進門的時候那色眯眯的眼神就讓薛茗感覺不適,死了也是活該。
院子很快就變得鬧哄哄的,趙生被抬出來時薛茗伸脖子看了一眼,見他身上草草裹了一件外袍,面板慘白,臉上的表情更是猙獰無比。他的兩個腳底板都被鑽了個洞,還有一些細細的血正往下滴著。
趙生整個人瞧著都比昨日瘦了很多,身體裡的血像是被吸乾了,面板很像是真空的塑膠紙,皺巴巴地縮成一團。
薛茗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心有餘悸。幸好她前兩夜都跑得夠快,不然肯定也會變成這副模樣,死都死得不體面。
寧採臣看夠了熱鬧回來,剛坐下就嘆道:“風氣日下,人心不古啊。”
薛茗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問他,“賢兄何出此言?”
“這趙生雖眼窄鼻寬,看上去不是個心胸豁達之人,但瞧著他下人的衣料想來對下人並不賴,沒想到這四人竟為了錢財害主子性命。”寧採臣扼腕道:“可惜此處荒郊野外,無法報官抓了他們。”
“你覺得此人是被自己手下的人害死的?”薛茗頗為驚奇,沒想到他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可那趙生死狀詭異,非常人所能為啊。”
“誰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民間邪術。”寧採臣搖頭道:“也罷,終歸與你我無關,不提了。”
薛茗驚詫無比,沒想到這樣的情況寧採臣都能自圓其說,就是死活不相信這廟中有鬼。
她也並沒有開口勸說,反正還會有人死,如今她這個燕赤霞廢物成這樣,說不定到最後大家一起死在這裡,到底這朗朗乾坤下有沒有鬼,寧採臣很快就會知道。
那邊的下人還在給主子哭喪,這邊寧採臣已經開始張羅小廝準備早飯。
一整日都不得安寧,四個下人輪流哭,中間歇半個小時換班,薛茗被吵得都沒脾氣了。她在院中坐了一整天,就算是正午
日頭最強烈的時候也沒進屋,扛著大太陽硬曬。寧採臣勸了幾次都被她拒絕,說曬曬太陽身體好。
薛茗覺得這樣陽氣恢復得快,多吸收點太陽的能力,或許夜裡鬼就不敢靠近她了,熱了一身汗也覺得酣暢淋漓。
吃食都是寧採臣的小廝準備的,秋生見她上廁所的時候行走吃力,還熱心地撿了根棍打磨了一下,給她當柺杖使。
薛茗感動得很,若不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她定然當場撂下豪言壯語,保護這倆勤快的小廝安然離開鬼廟。
轉眼太陽開始往西走,天際染上金色的餘暉,薛茗回屋把那把小劍揣在身上,開始往廟的深處走。
寧採臣站在後面問,“賢弟,天快黑了,你這是去哪?”
“我去廟中隨便逛逛。”薛茗回頭應了一聲。
“提著燈去吧。”寧採臣對春夜擺了下手,很快一盞燈籠就被送到了薛茗的手上,他叮囑道:“早些回來,這廟看著不小,當心迷了路。”
薛茗拱手道謝,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拄著木棍,慢吞吞地往裡走。
距離太陽落山還有段時間,薛茗的腿痠痛得厲害,走一段路就停一段坐下來歇歇,直到她再次走到荷塘處。
天穹紅霞滿天,像絢爛的大染缸,赤黃青藍的顏色揉在一起,變成一幅令人驚歎的畫卷。天穹之下的池塘開滿了荷花,隨著風慢慢搖曳著,搖出了漫天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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