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魂兮歸來(第2/3 頁)
然而它沒從謝扶光面上看到同情之色。
這位大小姐表情一直很冷,冷淡到堪稱涼薄,眉宇間永遠籠著一絲戾氣,它很喜歡這絲戾氣,見之如見故人。
但她的行為卻又令它那樣生厭,明明不是熱心的外形,偏要管閒事,簡直是對那戾氣的折墮。
謝扶光不知它如何想,她走到那幾名奄奄一息幾成乾屍的人面前,聲音沒什麼波瀾。
“剛剛它的話你們也聽到了,我只問一次,等死還是回去?”她問得並不委婉。
雖然她尚不知該如何將魂魄鎖入鏡面陣,但她從不欠人,如果他們說想回去,她破萬難也定會尋得方法。
然而幾名虛弱至極的乾屍人統一堅定而緩慢地搖了頭。
他們都是之前幾代來到萬里悲丘的弟子,曾幾何時,也稱得上一句天之驕子。
就像崔驚厄那句戲言:
人中龍鳳,自有他的不齒。
他們可以悽慘、難看甚至以一種駭人的姿態死去,卻不能容許靈魂受辱淪為奴隸,苟且偷生。
生命與尊嚴之間,他們選擇後者,堅定不移。
謝扶光默然片刻,驟然揮刀,但見數道寒光閃過,困住他們的黑霧被刀氣驅散殆盡,弟子們擺脫禁錮,有尊嚴地靜待死亡來臨。
石室內浮動的黑霧登時少了大半,然而盛裝法器的祭壇猶在透過黑霧與郎絕的祭臺相連。
謝扶光嘗試以樂命切斷它們間的聯絡,卻發現郎絕與這些器靈的羈絆與和弟子們的不同,她幾度揮刀,黑霧依然纏得死緊。
“別試了,”崔驚厄在身後開口,“小美人剛跟我說,這些器靈與那些人不同,因主人死於此地,它們自願永困於此,只不曾想後來這裡被郎絕佔據,以一種邪法將它們控制為祭品。”
“這些器靈自己畫地為牢,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去,只求大小姐能趕走那邪刀,還它們一片清淨地。”
隨著弟子們的魂魄歸體,器靈們也迴歸法器,可以同小美人交流。
崔驚厄代為傳達,只幾句話功夫,一眾法器中又消失了一個,郎絕身上的器靈虛影疊加到第五層。
“破了陣又如何?”隨黑霧暴漲,郎絕的語調愈顯邪氣,“這些蠢貨都為我所用,今日你們既來,就得把命留下。”
此話並非虛張聲勢,它身上只疊四隻器靈時,謝扶光與崔驚厄兩人聯手尚且困難,這會兒縱有幾名弟子歸來助陣,但郎絕無疑有更多底牌。
謝扶光目光掃過盧笑絨和剛從祭壇下來的弟子們,對崔驚厄說:“帶他們走,我斷後。”
她話音剛落,方才他們進來的石門驟然閉合,整間石室猶如一甕,將所有人與法器團團圍困其中,而他們不光出不去,還要面臨本身已然很強,猶在越來越強的郎絕刀。
若等到郎絕一個個燃燒法器靈魄,此戰越往後拖勝算越小,謝扶光沒有拖延習慣,握緊樂命,就要飛身迎上。
與她同時,另一人也越眾而出,兩人一左一右一刀一劍,逆著向後退散的眾人飛向郎絕與之過招。
這一次,崔驚厄意外握的是右手劍。
謝扶光半空中掠去一眼,有話要問,無奈時間不夠寒暄,她提氣揮刀,已要與郎絕對上。
而就在這時,變生陡然,祭壇“啪嗒”又破裂一隻。
一隻刀靈靈魄碎裂。
只是這一次,郎絕身周並無器靈虛影疊加,黑氣不增反減,破裂的祭壇與祭臺間的連線消失。
反倒是她,周身充沛一股異樣的靈力,破碎器靈的能力竟全加到了她的身上。
郎絕見狀亦是驚愕不已,劍上眼瞪得溜圓,傾情演繹死不瞑目的荒誕大戲。
不待它收起震驚,祭壇再次發生變化。一隻器靈的破碎僅是開端,從這一隻開始,祭壇接二連三暗去,黑霧成片消散,郎絕沒有點燃器靈的靈魄,而器靈們自己點燃了自己,以赴死之姿,將戰力全部加諸謝扶光一身。
器靈們原是郎絕的能力儲備庫,孰料一時間局勢逆轉。
眾人看著祭壇中一幕幕,破碎之音接連炸響,他們的勝算也越來越大,卻沒人感到高興。
一種悲壯在石室中蔓延。
郎絕肉眼可見慌了,刀身上詭譎的眼珠四下搖晃,似在想辦法遁逃。
已有五隻器靈力量加身,謝扶光及時制止:“足夠了,別找沒用的死。”
樂命握於她手,數種靈力自腕間逸散,一併流經刀尖直指郎絕,多股複雜的、不屬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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