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山地剝(第2/3 頁)
覺著他腰桿是折的。
大小姐既發話,崔驚厄興奮地搓搓手:“那就從我最喜歡的水/雷屯開始吧,為數不多的下下籤,先提醒大家,卦辭裡有句‘風颳亂絲不見頭’,按照卦辭現實一一對應的規律,等會兒怕是要起大風,罩外面的朋友們護好自己的腦袋啊~”
說完,他還不忘問謝扶光:“大小姐要不要進來避避?”
這話太癲,謝扶光都聽不下去了。
“喜歡下下籤,你什麼毛病?”
“大小姐有所不知,”崔驚厄狡黠地眨眨眼,“我們做神棍的,最愛出下下籤了,客人會給銀子消災噠!”
“你拿這一套來坑我?”謝扶光剛緩和一點的面色又沉下來。
崔驚厄抿嘴,片刻後乖巧改口:“考慮不周,真是對不起,那重來,從上上籤開始。”
謝扶光不再反對,一旁心驚膽戰的圓臉兄也跟著長舒口氣。
六十四卦中,上上佔十六。
十六卦輪流過,無事發生。
謝扶光待人雖耐性不佳,行事卻頗沉得住氣,只淡聲吩咐:“換中上。”
她不急,有人卻找不愉快了。
範莘冷眼看著她跟崔驚厄一通忙活後無果,眉梢竟揚起三分得意,低聲嘲弄:“搞得花裡胡哨,不也沒什麼用?”
“別急啊,還沒試完呢,”崔驚厄耳朵尖,一張巧嘴百忙之中抽空回敬,“還有,提個建議,幹吃閒飯不幹活的就安靜閉上嘴吧。”
被渡業山大小姐損上兩句沒什麼,可崔驚厄算什麼東西?
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無恥神棍,成天琢磨怎麼多坑點銀子的貨色,也配嚼他的舌根?
範莘本就不平的心頭登時火起。
“我倒有心幫忙,是你們一直霸著這陣法不放。”他過嘴癮說。
聞言,謝扶光停下動作,她意外沒有動怒,甚至堪稱隨和。
“你既執意找死,那麼,請。”
說著,她抱臂隨崔驚厄避進天鈞罩,當真撂了挑子,徒留範莘與倒黴的圓臉兄面面相覷。
範莘:……
他有點後悔,耍刀他不如謝扶光,這些神神道道更是一竅不通,對這六枚銅錢,他是半分無從下手。
無奈被強趕上架,為著面子,他也只好拔刀一賭。
他咬牙發狠,挑起距離最近那枚銅錢翻了個面。
並無異象。
繃得死緊的神經鬆懈下來,他把掌心溼汗蹭在衣襟,陡然間,一股猛烈的情緒炸在胸腔:
渡業山大小姐又如何?他範莘未必打不過,今日天時地利,若謝扶光由他弄出局,她那些名望和讚譽豈不都落到了他頭上?
範莘兩眼發紅,怨毒地盯住謝扶光的身影,一時連那碩大的天鈞罩都忽略了。
他不曾留意,身後慈眉善目的圓臉兄也正以同樣眼神凝視著他。
天鈞罩內。
一股如有實質的敵意自後席捲而來,謝扶光神色一凜,握刀的手臂上根根筋脈凸起,環首刀裹挾一段寒光朝後直劈而去。
“鏘”一道激鳴後,是利刃的剮蹭聲,崔驚厄左手舉劍相抗,但力有不逮,劍身被刀刃一再壓低,直逼他蒼白麵門。
他的眼神也不太對勁,卻並非謝扶光錯覺中的敵意,而是有些複雜,雜糅許多她看不懂的情緒,激起左腕熟悉又陌生的隱痛,將她從失控邊緣堪堪拽回神。
“又要殺我一次麼?”理智與情緒博弈間,她恍惚聽到崔驚厄問。
“什麼?”
說話時,謝扶光眼前急掠諸多幻影,走馬燈一樣匆促閃過,大多畫面她分辨不清,卻莫名覺得像某段塵封的前生。
幻影的最後,是試煉開始前的幻境中,迴盪耳畔的那個女聲。遙遠而悲憫,溫柔得令人幾欲落淚。
“謝扶光,你當真願以離散親故,換一世重生改命麼?”
她不明所以,卻感到荒誕的難過——彷彿一旦點了頭,那些最重要的人和記憶便就此不見了。
心跳越來越快,逐漸失序,呼吸也愈發急促。
謝扶光大口遽烈喘息,意識清醒後仍心有餘悸。
面前崔驚厄持劍的手不知何時已垂落在側,鴉黑長睫平靜地閉合,而她的刀正橫在他脆弱脖頸,距那跳躍的脈搏僅餘毫釐。
剛不知怎麼回事,她憑空生出一股劇烈敵意,神智竟然失控。
這種變化似乎就發生在範莘撥動銅錢之後。
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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