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珍貴禮物(第1/3 頁)
左腕斷裂般的痛捲土重來,這一次更加洶湧,順著血液一路抵至腦髓,謝扶光不知是進入新一場輪迴後的反應,還是上場輪迴中四肢百骸的幻痛仍未消失,整個人宛如沉在水裡,大腦眩暈,眼前一個個畫面被時空撕得抽象,打著圈盤旋眼前。
“別……不要……”她夢中囈語,眉頭緊緊蹙著,昏迷中也極不安穩。
“師妹,醒醒,你又睡三天了。”舒揚舟的聲音似從天邊飄蕩而來,她感到一瞬親切,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伸手,掌心卻兀地多出一物。
她本能一陣恐慌,想鬆手卻鬆不開,抬眸看去,見是樂命的刀柄,懸起的心剛要落下,一股濃郁血氣又兀地縈上鼻端,“滴答”聲炸響,如午夜招魂的鈴音。
只見樂命刀身沾滿了血,蓄不住地在向下滴。
夢中的謝扶光不知那是什麼,身體卻比她熟悉,下意識顫抖起來,她困頓而迷惘,視線一寸寸沿刀刃向前,然後看見了在朱顏故炸燬二十張日現暝昏符咒時,那個攬住她的熟悉胸口。
此刻那裡裂開了碗口大的一個洞,是被樂命洞穿的創口……
“崔驚厄!”
謝扶光驚叫著坐起,冷汗連連,喘息不止。
金樽玉盞,雕樑畫棟,四面開窗。
眼前還是熟悉的葵花宮,上一場輪迴已了,她又回到新一場輪迴的起點。
一隻溫暖手掌撫上她脊背,舒揚舟聲音難得柔和,關心人時彆扭而生澀。
“師妹,沒事了,都過去了,我們還有機會,還能重新開始,來,先喝點水……”
舒揚舟把水杯遞給她。
她心思仍未回籠,失魂落魄飲下一口,乾澀發癢的喉管驟然湧入大量液體,嗆了個天昏地暗。
舒揚舟忙取過布巾為她擦拭,她卻踉踉蹌蹌下了床。
“我……我得出去一趟。”謝扶光說著就往外跑。
“什麼事這麼急?”舒揚舟一錯眼看見仍擺在床邊的鞋,又叫道,“你先穿上鞋和外衣!”
他難得一副老媽子樣,但謝扶光已顧不得笑他。
她只著了雪白裡衣,赤著腳就向外跑去。
夢裡貫穿崔驚厄心臟的傷口太過真實,就像真實經歷過一樣,她知道是假的,卻還是忍不住去確認,只有親眼見到那裡完好的樣子,她才能安心。
葵花宮距離妖魔界邊界不遠,她一路形容狼狽,汗溼的身體染了一路寒風,激起一陣陣嗆咳,就這樣跌跌撞撞抵至那道邊界,身體猛地撞上邊界屏障,她因反彈的力道向後狠狠摔了一跤,絲絲縷縷的痛意令她堪堪回神。
原來自己不光沒穿外衣鞋襪,身上連顆能混出結界的作弊丹藥都沒有。
謝扶光跌坐在原地,理智後知後覺甦醒,揉著手肘和膝蓋,似覺得荒誕,她有點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慢吞吞起身,就要原路折返,但走出兩步,仍是回頭望了一眼。
這一眼,她的視線盡頭,出現了一個同樣風塵僕僕的身影。
崔驚厄也昏睡三日,堪堪甦醒。
醒後他也第一時間衝來了人界與妖魔界的邊界,第一眼就看見謝扶光這一個回頭。
他走得急,略微氣喘,謝扶光看著他胸口平穩的起伏,繃緊的神經總算鬆下來。
心上一塊巨石落下,這才後知後覺腳底發涼,身上也太過單薄了些。
兩人分立界線兩頭,誰都來的很倉促,沒任何準備,無法實施“偷渡”,大眼瞪小眼半晌,忘了是誰先展露第一絲笑意,總之舒揚舟一手提鞋,一隻臂彎搭著謝扶光的外裳追來時,兩人正莫名其妙一起對著笑。
蒼天啊,他那暴躁師妹幾時這麼笑過?他不會也傻了吧!
“謝扶光!過來把衣服穿好。”
他看崔驚厄一眼,皺著眉頭有些吃味:“我說你們做個假戲,怎麼還演出真情了似的?”
“我說小白眼狼,我守了你三天,你一句話都不好好跟我說,睜眼鞋都不穿就往這兒跑。”他點謝扶光,頗有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喪氣,“就為見這貨?”
“大小姐也才醒麼?”崔驚厄精準抓住舒揚舟話中資訊。
謝扶光披外裳時,他也理了理匆促出門時系歪了的腰帶。
“嗯,不知道怎麼回事,”舒揚舟帶了能透過結界的丹藥,和謝扶光各自服下一顆,“上一場也是,剛開頭就昏迷三天,人事不省。”
崔驚厄自己也是這般狀況,聯絡適才被謝扶光一刀穿心的夢境,他對她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