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人的求生欲(第2/3 頁)
鵝與北極熊,是沙漠和雨林,是天上的雲與地上的泥,各有各永不交匯的生存軌跡,喜怒哀樂全然不同,明明,他們只是隔了一座橋。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擂缽街就是橫濱的一部分,蘭波拖著病體也能每天在擂缽街與大都市走個來回。病弱蒼白的黑髮美人幽靈般日日在貧民窟徘徊,擂缽街的每一個角落蘭波都瞭然於胸,卻始終沒有找到某個魂牽夢縈的身影。不過今天,與擂缽街相連的灰暗大橋竟然多了些亮麗活潑的色彩。
“好重啊……阿爾,我們該去哪裡找呀?”
赭發男孩身穿恐龍雨衣背對蘭波,間諜先生光是透過聲音都能想象那孩子此刻的表情該有多麼迷茫。蘭波根據目標衣著作出判斷,這是外地普通人家的孩子,估計是聽到風言風語跑來探險的,因為當地居民絕對不會主動靠近擂缽街。
青年沒有出聲提醒,他討厭在海邊說話,冷風將順著喉管一路侵蝕骨髓肌肉,一旦受到刺激開始咳嗽,身上那些始終沒有完全癒合的傷便會隱隱作痛,所以他只是抱起雙臂靜靜倚著欄杆休息,有一搭沒一搭地聽前面那倆孩子聊天。
對,有兩個孩子。
恐龍雨衣身邊還有一個小黃鴨雨衣,那個叫“阿爾”的孩子單手抱著做工精良的布娃娃,另一隻手則放在前面似乎正摟著什麼。小金毛仰頭凝視擂缽街邊上高聳入雲的焦黑骸塞,沒過幾秒他便開口了,語調格外平靜:“不知道誒,附近好像都炸光了,要不我們上那個高塔試試。”
“好哦。”
眼看小朋友們說完話就邁開小短腿要去骸塞,蘭波的目光在那頭暖金色短髮上停頓片刻,終究還是開口了。
“不要靠近擂缽街。”
“呀!有人!”
赭發小鬼機敏一些,被嚇了一跳立馬轉身回望。蘭波這才發現他懷裡居然抱著一條大魚,魚還穿著一套合身的青黑毛衣,有氣無力地撲騰著,嘴巴不斷張合。
這魚、嘖,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的眼睛,剛好是赭發藍眼啊,蘭波抬手用力揉揉額角,呼吸逐漸急促。
“請放心,我有備用方案,我們會很安全的。”
小金毛的反應要慢上半拍,甚至解釋完了才想起要轉過來瞅瞅是誰叫住的他們,蘭波也因此看清了這個男孩的長相。幼崽的臉還有一點嬰兒肥,除了髮色,眉眼輪廓也是蘭波熟悉的模樣;尤其那雙眼,孩子氣的藍色狗狗眼,多麼溫暖的眼型,居然因為主人骨子裡揮之不去的清冷,平白透出幾分非人的淡漠。
“保羅……”蘭波呢喃。
赭發男孩注意到漂亮大哥哥臉色慘白,滿臉擔憂,剛張開嘴想說點什麼,大魚趁他分心奮力一躍,冷不丁滑脫了手。男孩短促驚叫一聲,金髮小孩的眼神瞬間犀利,指尖亮起紅色的光。
“抱歉,蘭波,但是我想拯救自己,拯救另一個自己。”
金光一閃,蘭波施展異能開啟泛著紅光的重力子彈,保羅.魏爾倫那雙如天空透亮的藍眼睛褪去往日的溫情順從,他舉槍直指蘭波,語氣是蘭波從未見過的堅定。
啊,蘭波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深夜,就是在擂缽街,就是因為眼前這個赭發藍眼的男孩,他們決裂,他沒能挽回保羅,他……他殺了他。
“所以呢。”阿爾格爾重新綁好魚,難得有些迷茫,“這個(他望著那頭迷惑人的長髮稍稍斟酌了一下),這個大哥哥怎麼暈了啊。”
“不知道誒……”
中原中也接過大魚,他牢牢抱住阿爾的“備用方案”,神情恍惚。
昨天過得很精彩,可是讓中也說,今天的精彩程度也不遑多讓。中也原本乖乖坐在寵物診所吸,先是被阿爾急火火衝進來拉上新幹線,兩人一路疾行到橫濱,在車站從亞歷山大先生嘴裡掏出毛線球,又去市場買來大魚,直到噔噔噔跑上橋阿爾才告訴他要去擂缽街找實驗室。中原中也從有記憶起就被大家保護得很好,他還是第一次來到爆炸現場,腳下是隔絕蠻荒與都市的大橋,鼻尖縈繞氣味古怪的風,眼前是滿目破敗瘡痍,小朋友真真切切地意識到叔叔們口中含糊帶過的大爆炸是何等絕望的災難,而這些都是他引起的……
中也抱著大魚默默蹲下自閉,嗚,魚頭好腥,更自閉了。阿爾格爾來之前可沒想過還會出現這種問題,趕緊蹲下面無表情地安慰小夥伴,說錯的不是他,是那些壞人。就這樣慢慢洗腦、呸,是順好毛,中也好不容易重新振作,他倆正要向黑塔進發,一個漂亮哥哥突然冒出來叫住他們,然後沒說上幾句又兩眼一閉暈倒沒反應了。
“大哥哥是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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