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第2/3 頁)
但所有人對此習以為常,因為李氏皇室不存在親情,他們都知道。
雲殷簡直要懷疑李昭漪是演的。但對方的神情裡傷心過於明顯,倒像是他成了個罪人。
他幾乎要啞然失笑。這的確是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理由。
事到如今,糾結為什麼已沒什麼意義。
雲殷不再多言,站起身,簡單地道:“行,陛下早些休息。”
他往外走,李昭漪在他身後叫他的名字:
“雲殷!”
他的聲音很低:“你不相信我,對嗎。”
雲殷抬了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看著外面的月色,笑了笑:“陛下,信任是這個宮裡最不值錢的東西。”
李昭漪抿了抿唇。
他想說些什麼,但是忍住了。
他聲音很輕地問:“那你要殺我嗎?”
這一回,沒說話的是雲殷。
李昭漪將這份沉默自動解讀為預設,他攥緊了袖子,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就在雲殷垂了眼,打算重新開口的時候,他聽到了李昭漪的聲音。
“如果你要殺我的話。”他輕聲道,“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嗎。”
他又恢復了以往的聲調。一句話說得很慢,但是咬字清晰。
雲殷一面心不在焉地想著,這聲音聽起來確實很有欺騙性,一面眸光卻變得銳利。
一個人知道自己即將面臨死亡,那麼即便是有想要隱藏的秘密,也不免吐露部分真心。因為他們知道,如果現在不說,那麼之後,或許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
說到底,他和李昭漪彼此並不瞭解。除非對方極度自負,不然在這種時候,總會心生懼意。
所以,李昭漪想要什麼?
他等著李昭漪的回答。
不多時,身後的人開了口:“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把我帶到宮外,然後再殺了我嗎。”
這是一個雲殷意想不到的回答。
他停頓了兩秒:“為什麼?”
李昭漪動了動唇。
“因為有人跟我說。”他慢慢地道,“外面的世界很漂亮,但我從來沒有見到過。所以,我想有機會的話,出宮去看看。”
哪怕只是臨死之前的那一小段時光。
雲殷沒有說話。
他離開後,李昭漪在原地站了很久。
隨後,他回到了床上,蜷在床頭,慢慢抱緊了自己的膝蓋。
*
這一晚李昭漪睡得很不好。
時隔幾日,他又做了噩夢。夢裡一會兒是宮變的那天晚上,一會兒又是過往發生過的很多事。
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關於過去的夢,那些被打溼的破爛棉絮,潮熱的發黴的櫃子,還有……
冬天。
很冷的冬天,空氣好像都是凝固的。
水也冷。
冰冷的湖水從四面八方擠過來,像是要把他完全地淹沒。
他用力地吸氣,卻只能吸到冰冷的湖水,窒息感越來越重。
不要……
他不要死。
李昭漪掙扎著,卻始終掙脫不了那股要將他吞噬的恐懼。
就在他幾乎要絕望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模糊的聲音,似遠忽近。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腰上突然多了把力道,有人抓住他,將他一把帶上了岸,李昭漪身體驟然一輕,睜開了眼睛。
身上出了一身黏膩的汗,被子被掀開了一角,老太監德全擔心地在一旁叫他的名字,見他醒來,終於鬆了口氣。
“陛下可是做噩夢了?”德全道,“熱水給陛下燒好了,一會兒啊,奴才給您點個安神香,陛下可萬萬不要再蒙著被子睡覺了。”
李昭漪坐起身,還有些回不過神。
-
這天的一上午,李昭漪都有些萎靡不振。
德全擔心壞了。又是讓人變著花樣地做好吃的吃食,又是蒐羅新鮮事講給他聽。
李昭漪原本懨懨的,到最後被他哄得生出幾分不好意思。到底多吃了半碗飯,還吃完了做成小貓樣子的甜點。德全這才高興了些,看李昭漪的眼神也更慈愛了。
李昭漪其實很想問,德全是因為雲殷的緣故對他好,還是因為別的。
但是他想起了昨夜,終究沒有問。
桌子上的小像還在,他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像是賭氣一般,把它收進了抽屜。
只是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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