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當年的將軍(第1/2 頁)
“當時的事情,並不能怪你,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她一個人換鴛鴦軍殺出重圍,我們身後的那些百姓才有機會活下來。”蘇城安不止一次的看見過習櫟瀧這樣的眼神。
他和習櫟瀧天生就適合戰場,但是也正是如此,他們比誰都不希望打仗,戰爭能帶來榮華富貴,權勢地位,但也就意味著死亡。
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們這些武將的功勳才是真正的踩著別人的屍骨上去的。
“所以才要避免再一次發生這種事,我願意用我自己的命去換其他人活,但我不能看著一個小姑娘在我面前犧牲之後無動於衷,春藻的死又何嘗不是上天的提醒。提醒我幾年來的自大。”習櫟瀧一次又一次的覆盤著那一戰,設想了一個又一個的如果。
蘇城安想說什麼,可是看著他們後面的大軍,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要是讓這些將士知道身為主將的他們卻出了問題,只會動搖軍心,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到了軍營,原本一起回來的將士分成兩隊,習櫟瀧帶著鴛鴦軍回到女子軍營。
蘇城安讓她晚一點到中軍主帳來商討軍情,一起商議後面的對陣。
“知道了。”習櫟瀧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眼睛卻看向嚴思徊,“你記得去讓軍醫重新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別覺得自己年輕氣盛,一點小傷不礙事,日後留下暗傷就有的你後悔的。”
他們在戰場上受的傷要是不好好處理,留下的那些疤痕就是沉痾的另一種表現。
嚴思徊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點頭:“我明白。”
他原本就計劃著要去軍醫帳,習七何必再說一遍。
“奇怪她剛才為什麼那麼囉嗦?因為當年的胡將軍,就是舊疾復發,所以才死在了戰場了。”蘇城安想起鴛鴦軍的第一任主將,也是有些可惜,那可是和習櫟瀧一樣能射出兩百步弓箭,能在二十招之內將他挑下馬的女子。
“原來是這樣嗎?”嚴思徊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當年對方以大將軍之禮被厚葬,卻不想居然是舊疾復發死在了戰場上,“那真是太可惜了。”
“若是胡將軍還活著,說不準現在都沒有她的事情了。”蘇城安故意開著玩笑,不過事實也確實是這樣,要是胡將軍沒有死,鴛鴦軍的主將永遠都不可能是習櫟瀧,“不過,她如今都是胡將軍一手帶出來的,胡將軍也算是後繼有人吧。”
嚴思徊半信半疑的點頭:“後繼有人?好像也沒錯,繼承衣缽好像也……”
這個詞還真的是……有點奇怪,不管怎麼說,習七都是習家的姑娘,和那位將軍根本八竿子打不著邊才對。
說的好像習七和習家這輩子都沒有關係了一般。
蘇城安沒有解釋,讓他快點去軍醫帳處理傷口。
習櫟瀧確實這輩子都不會再和習家有任何瓜葛了,畢竟如今習櫟瀧已經成了名將,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女將軍習瀧就是習七姑娘也沒用,因為陛下目前是不會允許世家將手伸到鴛鴦軍的。
女文官會從世家開始,但是武將短時間內是絕對不可能的。
習櫟瀧身為主將有獨立的水房,所以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隨從準備熱水沐浴,洗乾淨在戰場上殺敵時沾到的血跡。
她這幾年打過不少仗,看了不知道多少生生死死,原本以為早就習慣了,不論失去誰都能將眼淚嚥下去,然後重新站起來,可她沒有想到春藻會牽扯進來。
不論死在戰場還是榮光歸故里都是她們的歸宿,可這不是春藻的歸宿。
“我果然還是過的太順了,她說的沒有錯,一往無前的勇氣固然難得,但是明白活著的重要性更加可貴。在戰場上,主將的決定能左右將士的生死,莽撞就意味著不在意士卒的生命。”習櫟瀧用沾著熱水的毛巾捂住自己的眼睛。
嚴思徊他們這幾天都是作為鴛鴦軍的護軍出戰,她這幾天也將嚴思徊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她在嚴思徊身上看見了自己剛上戰場時的樣子,也是這樣殺起來不管不顧,悍不畏死。
她今天是有些故意要甩開嚴思徊的,她希望對方能夠在停下戰鬥的時候冷靜,發現自己身邊的兵卒的情況。
嚴思徊是個將軍,除了和敵軍對陣,他身邊的副將親兵也會拼死保護他,若是不能冷靜下來,副將部下都會出現不必要的犧牲。
“真是蠢貨,戰場上,從來都不是殺一個夠本,多殺一個敵軍的前提是要活著,並不是只要能多少一個人,自己死了也無所謂。”習櫟瀧將毛巾丟在浴桶裡面,濺出的水花打在她的臉上,順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