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太子試尋異世客舊貴女慎獨謀復國(第1/2 頁)
“太子殿下駕到——”
話音一落,枕閒書鋪霎時鴉雀無聲。
客人們戰戰兢兢磕頭行禮,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拖出去砍頭挖心。
書鋪掌櫃江御暮從裡間走出,恭謹下拜。
太子穆歸衡向後擺擺手,護衛即刻清場。
眾人如逢大赦,作鳥獸散。
偌大的書鋪裡,便只留下兩人。
“起來吧。”
他的聲音很清,一如十七八歲的尋常少年,聽不出嗜殺的弦外之音。
“本宮聽聞枕閒書鋪多有奇書,今日得閒,特來瞧瞧。”
江御暮起身讓路:“不知殿下喜歡什麼書?”
穆歸衡強抬起她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不過掌中墊著衣袖,並未直接碰到她面板。
他眉眼俊朗,帶著鋒利的英氣,江御暮卻無興致欣賞,滿心都是關於這位儲君如何暴戾的民間傳聞。
縱然心中厭惡,江御暮仍面不改色,然而他的下一句話,卻使她難掩眼中驚訝,露出了破綻。
“《詩經》,可有?”
江御暮胎穿到這個世界已有十八年,對此地的風土人情無比熟悉,自然也知道——這條世界線裡,並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四書五經。
穆歸衡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滿意,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
“本宮曾聽士子們聊起枕閒書鋪,提及姑娘,都說你雖通文墨,但常常在不經意間道出他們聞所未聞的典故。
一如邯鄲學步、買櫝還珠、削足適履……偏巧,這些典故,本宮都聽說過。”
語畢,他鬆開手,江御暮的目光卻沒有移開,仍與他緊緊相接。
不知是不是她聽錯了,他的話語帶著輕輕顫抖的尾音,含著隱秘的希冀。
“若本宮沒有猜錯……江姑娘,你,也是異世之人嗎?”
江御暮猜測,原來那位瘟神太子已經被穿越者奪舍了,於是大方承認:“正是。”
穆歸衡卻似不敢輕信,發問確認道:“青青子衿?”
江御暮即刻接上:“悠悠我心。”
穆歸衡又問:“與君離別意?”
江御暮對答:“同是宦遊人。”
繼而腹誹:怎麼光問中學語文課本上的東西啊,他穿越前該不會是個語文老師吧?
緊接著,穆歸衡的最後一問卻是江御暮沒聽過的詩,雖未回答上來,對方卻也沒有懷疑什麼。
“姑娘,你要不要也考考我?”
江御暮察覺他已經把“本宮”
之稱換成“我”
,便徹底放了心。
然而這一時間,她還真想不到該問點什麼。
罷了,左右也是走個流程的事,就問兩個最經典的問題吧。
“奇變偶不變?”
穆歸衡眉頭輕蹙:“什麼,機變?”
“宮廷玉液酒?”
穆歸衡面露驚詫:“姑娘是宮裡的人?”
見江御暮沒有反駁,他便自顧自猜測起來
“依姑娘之才學,想必不是尋常宮女。
宮中又無妃嬪,那便是……女官?”
江御暮沒有回答,飛快思索著他話中的線索:
看來,他是個古代人。
宮裡沒有嬪妃,卻有女官,這可不是普遍現象。
再結合他方才提到的典故與詩詞,最晚一句也只到初唐。
或許最終答案並不唯一,但此時此刻,江御暮的第一反應便是——
“公子是武周人?”
穆歸衡怔愣一瞬:“姑娘不是嗎?”
江御暮慢慢搖頭,長嘆道:“比武周晚一點。”
穆歸衡好奇道:“晚多久?”
江御暮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表情,竟莫名想笑,只得強忍道:“一千多年吧。”
穆歸衡驚得深吸一口氣,只顧著眨眼,半晌沒想出該說點什麼。
還是江御暮主動續上話題:“公子來此地多久了?”
依她設想,左不過三五天,至多半個月。
穆歸衡卻坦言道:“十七年了。”
江御暮的表情霎時僵在臉上。
十七年。
他也是胎穿。
這便意味著,他和傳聞中那個瘟神太子實為一人。
那個會挖人心肝餵狗的太子……
那個會用斷骨之聲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