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溪溪,你捨不得的(第1/2 頁)
桑南溪開了床頭的燈,暖色調的燈光,但在亮起的那一剎那,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眼。
視線交匯一瞬,短暫的茫然後又恢復清明。
桑南溪錯開目光,有些不自在地說:“你把粥喝了。”
周聿白這回倒也沒推諉,含了口溫熱的粥,胃裡稍稍進了點東西,總不似剛剛那般從骨縫裡都透出來的疼。
桑南溪撕了個退熱貼貼在了他腦門上,嘴裡還唸叨著:“出點汗是好,但發燒的時候不能劇烈運動的吧,我讓承良去問一下醫生。”
她是真絲毫沒察覺到周聿白話裡的深意,話音剛落,她人就跑沒了影。
軟玉溫香,也就只有在這時候,她才願意在自己身邊停留片刻。
周聿白仰靠在床頭,閉目靜聽著桑南溪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轉角處傳來。
這般安寧,要等下一回就不知是何時了。
桑南溪回房的時候本以為他已經睡了,特意放緩了腳步。
便聽他問道:“電話打完了?”
桑南溪這才快步走到他身邊,皺著眉又將那個被撕下來的退燒貼給他貼上:“醫生說你是不能吃藥了,先物理降溫吧。”
說到這,她心裡一沉,這才六月中旬,他到底生了幾次病。
桑南溪又給他量了一次溫度,剛剛一會兒的功夫,溫度不降反升。
“我去拿些溫水來幫你擦一擦,一直這麼熬也不是辦法。”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她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自知的心疼。
周聿白按住她的手腕,眼皮微掀:“那些辦法沒用。”
藥吃不了,尋常法子又沒用。
桑南溪眼眶微紅:“那你起來,我送你去醫院,不然開車回滬城,我讓承良先安排。”
她是個火急火燎的性子,說著就要甩開他的手起來。
周聿白沒松,稍稍使了點巧勁兒,把人帶到了懷裡抱著。
桑南溪掙了兩下沒掙開,也不知手肘抵到了哪兒,聽見他“嘶”的一聲,大概是吃了痛。
他親了親她的眼尾,“成了,我的身體自己清楚,熬過這會兒就好了,眼睛紅什麼?”
桑南溪吸了吸鼻子,罵他:“你清楚個屁!”
周聿白的下頜頂著她的額角,聽著這話也不惱,“我一會兒要走,陪我睡會兒。”
“周聿白。”
“嗯?”
她停頓了許久,才問:“就這幾個小時,你幹嘛非得開車來這一趟?”
她有太多的話想問,可那些問題的答案,哪怕未知,她都好像承受不起。
她能問的,也只有這一句,為什麼來這一趟。
周聿白看著她如盈盈秋水般的眼眸,他們之間夾雜了太多的想說不能說。
能為了什麼?
他也清楚桑明德對他的畏懼,畏懼到恨不得能立刻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好絕了他的這份念想。
只是他的這位岳父大人,還是未免太天真了些。
一個鐲子,又能代表什麼呢?
即便就是她已經嫁了人,他也能讓那張紙成為廢紙。
周聿白的指腹撫過那個玉鐲,這才幾個小時,好似就已經沾染上了她的體溫。
他壓下眼底的陰翳,拿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我怕我今晚要不來,我們溪溪就真把自己糊里糊塗地給賣了。”
桑南溪本想否認,可她手上的玉鐲卻實在耀眼,浮現的流光都好似像是在印證周聿白說的話。
周聿白的鼻息縈繞在她的耳邊,愈發灼熱。
方才褪去的滾燙又湧了上來,桑南溪有些慌神,伸手去推他的胸膛:“周聿白,你太燙了。”
周聿白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本該是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便變了味,總像是在嬌嗔。
他捏了捏她細嫩的手腕,語調格外低啞:“嗯,發不出汗來,溪溪幫幫我?”
他又問:“醫生前面怎麼說的,能不能做劇烈運動?”
衣領處的盤扣今夜不知被解了幾回,她伸手去捂,卻又被人扣著手腕,十指交纏。
“不行!”桑南溪就算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
到底是什麼也沒遮住。
周聿白嗓音沙啞:“那我少使點勁兒,算不得劇烈運動。”
他是真燒得昏了頭,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後背漸漸被汗浸溼,可該發汗的人本不該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