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從沒信過我(第1/2 頁)
等過了今年的生日,她就三十了,按虛歲來說甚至還不止,離生出第一根白髮還有多久?
到那時,他應該已經有孩子了。
那她呢,她會在哪兒?
有些人的人生是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鋪設好的未來,哪怕中途遇到那麼一兩條岔路,可兜兜轉轉總還是會回到正軌。
有些人的人生註定在沉浮間飄忽不定,看不清未來。
哪種人生,都是既定,也不見得誰比誰過得輕鬆些。
在人生的這條路上走,總有遺憾。
誰是誰生命中的過客,又是誰的主角,這些都難定。
或許只有到了歲月盡頭,回看,才會幡然醒悟,這一程中究竟有多少遺憾,悔恨。
但到那時,大概會覺得一生總有歡喜之處,便也都不再成執念了。
桑南溪看著他的背影,暖烘烘的熱氣吹著,眼皮漸重。
車門不知在多久後被倏然開啟,帶入一陣寒氣,一聲輕響。
桑南溪被那份冷冽激醒,從迷濛的睡意中緩緩睜眼,他的面色不算好看,身上的煙味還未散。
車子已經緩緩駛動。
桑南溪握住他的手,將暖意一點點傳遞給他,她瞥了一眼窗外,已經不見先前與他交談的人,“怎麼了?和外面的人聊的不開心?”
桑南溪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小李,關上了隔板。
前後被分隔成兩個封閉的空間,車子的密封效能極好,北風中疾馳也幾乎聽不到窗外的風聲。
她輕撫上他的頸脖,安撫性地捏了捏,又湊上去用鼻尖在他臉側蹭了蹭,“誰惹你生氣了?”
“好了,老是生氣會長皺紋的呀。”
周聿白捏住她的手,目光沉沉地看了她許久。
她究竟還有多少事要瞞著自己,瞞著他要離開,瞞著他被人找,瞞著他遭受非議。
若不是李杳實在沒憋住給他發的訊息,他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受得那些非議。
車輛駛入大道,輝煌的燈光映入眼眸,是星辰點點都難以比擬的璀璨。
可光影斑駁下,忽明忽暗,她的面容,氣息,也越發的若即若離。
周聿白驀地開口,在她毫無防備時問她:“今天晚上受委屈了是不是?”
倉皇間,桑南溪不自然地笑了笑,一秒的功夫就又神色如常,笑問他:“又從哪裡聽來的?。”
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避開視線,周聿白將她箍到懷裡,捏住她的下巴,不給她任何閃躲的機會,冷聲質問:“有沒有?”
桑南溪面不改色,“沒有。”
“桑南溪!”
她在這件事上出奇地倔強,試圖拍開他的手:“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你問再多遍,我也是一樣的答案。”
她回答得那麼擲地有聲。
劍拔弩張下,暖氣燻得人的後背隱隱有沁出一層薄汗的跡象。
暖風吹入肺腑,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前一秒的溫情脈脈在此刻蕩然無存,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拍什麼諜戰審訊戲碼。
分別都是有預兆的。
好比今晚,他們維持了許久的安靜平和,終是一次次地被打破,一直到陷入僵局,獨留一片沉寂。
下了車,她頭也不回地關上車門,按開家門,隨手將大衣扔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地就要上樓。
她不想和他吵。
周聿白拽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沙發邊帶。
“你鬆手,周聿白,你弄疼我了!”桑南溪一邊喊一邊想掙開他的手。
腕骨刺痛,那塊面板已經見紅。
他們倆重新在一塊後,她第一回面對他掙扎得這麼厲害,像是對之後即將要發生的質問,爭吵有所預料。
這一回,周聿白沒想給她冷處理的機會,強硬地扣著她的腰,越是掙扎就越是刺痛。
她痛得眼眶發紅,瞪著他:“你鬆手。”
周聿白試著跟她講道理:“講清楚,就鬆手。”
桑南溪一聽這話,偏過頭,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倔樣兒。
周聿白擰過她的下巴,目光凜然:“溪溪,說話。”
毫無回聲。
周聿白心頭冒出一股無名火,眼神越發的晦澀,他有些粗暴地挑開她繫到頸脖的盤扣。
在桑南溪茫然無措的目光中,他冷然開口:“你不願意好好說,那我們就換種方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