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已經很好很好了。(第1/2 頁)
開啟樓上的房門,桑南溪才長舒出一口氣。
屋裡的窗簾仍舊緊閉著,夜色瀰漫下,不見光的屋子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房內的藥味還未散去,桑南溪按亮手機螢幕,藉著微弱的燈光避開障礙物,摸索到床沿邊緣,緩緩坐下。
螢幕上的微光照亮他的臉頰,額頭上被細細密密的汗珠附著,髮絲也變得有些潮溼。
桑南溪找來毛巾,從額頭到頸脖,她照顧人的手法其實並不熟練。
以前他們在一塊的時候,周聿白很少生病。
生病的反倒大多是她,最嚴重的一次,桑南溪感染了流感,身上每一處面板都在疼,被子都蓋不了,周聿白就整夜整夜地守著她。
半夜三更的時候她總嚶嚀著要喝水,喂到她口中的水,不論何時,溫度總是剛好適中能入口。
等到她稍微好轉了些,白天睡多了,晚上不要睡,就總喜歡趴在周聿白的身上碎碎念,他哪怕困極了,也總會細聽她話裡的意思,一一回答了再入睡。
如果他們倆角色調換,桑南溪捫心自問大概也做不到他那樣的程度。
桑南溪怕影響到他休息,又怕出了門聽不見他的聲響,拿了本書,搬了椅子到衛生間門口,藉著光在那兒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
樓底下的人聲漸弱,她的手機輕震了一下,是宋承良給她打的電話。
她這才合起書,往裡走了走,才捂著嘴接通了電話:“喂。”
“南溪,一會兒需要我給你備車嗎?”宋承良試探著問。
桑南溪看了眼床上睡得並不安穩的人,說:“我怕他晚上再燒起來,今晚在這陪一夜。”
對面大概對她所說的話早有預料,回得很快:“怕你覺得不舒服,沒留太多人,除了李姨和醫生外,還有個護工,要是有任何問題你喊一聲就成。”
宋承良跟在周聿白身邊多年,說話做事的作風都與他像了個十成十。
對於人心揣摩得很透徹,做事也恰到好處的讓人無法拒絕。
桑南溪掛了電話,又拿著棉籤沾了水替他潤了潤唇,等他睡熟了,才悄然推開房門回了主臥。
她奔波了一天,暖氣雖然開得足,但腳卻還是冰涼的。
她不想耽擱太久時間,隨手拿了浴袍快速地衝了個熱水澡,就又重新回了兒童房。
十幾分鐘的功夫,床上的人還睡得深沉。
京北的冬天天氣本來就乾燥,再加上暖氣供得很足,這才不過一會兒,周聿白的唇瓣又有要起皮的跡象。
桑南溪開了床尾的夜燈,坐在床沿邊扶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替他用棉籤再次沾溼唇瓣。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水,正猶豫著是讓他接著睡還是叫他起來先喝點水時,靠在她腿邊的指節卻動了動。
桑南溪還沒來得及起身,周聿白就率先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下,即便燈光昏暗,她似乎也能清晰地看清他眼底佈滿的血絲,密密麻麻的如一道道血痕,各式的情感不加掩飾地從其中傾瀉奔湧而出,愧疚,愛意,不捨,眷戀……
那樣的感情太過濃重,已經不適合存在於他們之間。
桑南溪眨了眨眼,回過神,關切地問:“醒了?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還是要先喝水?餓不餓?”
因為著急,她接二連三地丟擲一個又一個問題。
這些年過去,她依舊不太會照顧人,做不到像周聿白那樣,她只是哼一聲,他就能知道她哪裡不舒服。
那時候桑南溪還總是調侃,他是不是有讀心術,她的心思在他面前怎麼什麼都藏不了。
周聿白看著她,大概是在思考,出現在眼前的人,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桑南溪等得焦急,說著就要起身去叫醫生,周聿白無力地勾住了她的手指,用口型做出一個“水”字。
桑南溪忙扶著他坐起,將杯沿對準他的唇,喝了大半杯,周聿白的唇瓣肉眼可見的溼潤了不少。
桑南溪替他把被子拉他肩頭掩好,還是不放心:“我讓醫生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周聿白坐在床頭,斂著眼眸,在她走到門口之際,喉結微微滾動了兩下,嚥下那如刀剜過的痛意,低聲開口:“溪溪,你能不能陪我再躺一會兒?”
他的語氣幾乎到了低聲下氣的地步,連請求都算不上,好似只是在說給自己聽,連期盼她能聽見都不敢。
桑南溪的手剛搭上門把手,聽到這句話,沒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