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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無甚反應。他知道,這一吻又是親給他看的。雖然無法理解這alpha到底在向他顯擺什麼,但次數多了,也見怪不怪了。
北陽沒有在甲板上過多停留,領著他一路走到艦艉,伸手推開了一扇艙門。
面前是一間獨立的艙室,這樣的房間往往都是為指揮官或艦長準備的,江寒站在門口沒挪步,北陽解釋道:“我們要航行好幾日,你就在這裡休息吧,這裡稍微清靜一點。”
見他猶豫不定,又道:“林淺特別囑咐過,要給你安排一間獨立的房間。”
江寒這回沒再推辭,他走入艙內,把隨身攜帶的行李放了進去。
他此前從未上過戰場,請他同行的想法是由白鶴庭親自提出的。即使不算駐守在南方山林的主力軍,單這幾艘風帆艦船就配備了幾十位隨軍醫生。但用白鶴庭的話說——他可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交給那些烏爾丹人。
江寒答應得很痛快。在決心拋棄一切為北乘舟復仇之時,他就已經看淡了生死。只是沒想到兜來轉去,在北乘舟過世之後,他竟真的踏上了烏爾丹人的艦船,要與他們並肩作戰。
北陽揹著手站在門口,語氣忽然變得支支吾吾的:“如果,你哪裡不舒服……”他用眼神點了點門口,“就喊我。”
江寒順著他的視線,注意到了走廊中的一張吊床。他衝北陽點了下頭,又向他道謝。
北陽想了想,繼續道:“如果你暈船的話……”
“沒關係。”江寒打斷了他,從行李中掏出一個嫩黃色的橢圓果子來,“我帶了這個。”
北陽立刻抽出了才剛探入衣袋的手。
檸檬味酸,能夠有效緩解暈船引發的不適,江寒客氣地朝他笑了笑:“謝謝你的水果。”
離開艦艉後,北陽隨軍械員一同巡視了一圈軍械艙與火炮甲板。待清點完裝備,他又去清點了一遍隨艦人數,這才得空回到頂層的露天甲板。
這艘艦船此次並不執行戰鬥任務,如果風力適宜,他們將在海上航行四到五日。在海上,這隻能算是一段極短的行程,可北陽卻罕見地感受到了煎熬。
頭頂濃雲密佈,風浪也大了起來。他貪婪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卻始終衝不散胸口的那抹鬱結。
看起來,江醫生仍然沒有原諒他的意思。
這半年來,他一直在很努力地認錯,很用心地示好,希望以此來彌補自己對江醫生造成的傷害。
但江醫生對他,似乎除了道謝,便再也無話可說了。
他在甲板上待到夜快深了,才緩步走回艦艉,站在了自己的寢室門口。
船體猛地一晃,江寒的心臟像被什麼攥住了,幾秒後才重新找回呼吸。
冷汗早已浸溼了他的衣袍,他在冬夜中蜷縮起身體,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體溫有些高,像是著涼了。
他沒有親眼目睹過父母與弟弟的死狀,但他是一位醫生,遭遇海難後人會變成什麼樣,根本無需他人向他轉達。
海上航行對他而言還是困難了些。
他裹緊身上的毯子,這才冷不丁地發現,床邊竟站著一個人。
那人的身影隱入了朦朧夜色,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但江寒的心裡卻很清楚。
有一個殘忍的傢伙,又來夢裡折磨他了。
那個永遠彬彬有禮,用微笑將他拒於千里之外的殘忍的傢伙。
北陽低頭看著窄床上的人影,猶豫著要不要把江寒叫醒。他似乎睡得很不舒服,像被夢魘住了似的,嘴裡唸唸有詞,說著些北陽聽不懂的囈語。
北陽彎下腰,俯首湊近一點,嘗試著問了一句:“江——”
就在這時,艦船似是撞上一波巨浪,再次劇烈地晃動起來——
一滴因緊張而生出的潮汗,在冬夜寒冷的空氣中迅速失溫,宛若一滴冰涼的淚,砸在了江寒臉上。
北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剛才險些在顛簸中摔到江寒身上,好在及時伸出一隻手撐住了床榻。但這已經是一個越過禮數的距離,他甚至能聞到江寒身上清新的草香。
奇怪。
江醫生明明是位beta,他為什麼會聞到……
北陽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是草藥的味道。
而這個呼吸可聞的距離,又讓他隱約地看見——
江寒似乎是醒著的。
不待他確認,一隻裹滿溼汗的手已經覆上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