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模糊的臉(第1/3 頁)
春暖花開,元狩十一年二月,會試放榜前一日
京都養心殿內
褒可青放下手中的炭筆,將自己的手稿摺疊放置一旁,側眸看了眼剛好停筆的元狩帝。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褒可青看向養心殿外,似有感而發。
“可是無聊了?朕陪你去御花園走走”,元狩帝眼眸含笑地看向褒可青,今日緊要的奏章已批閱完畢,可以陪她逛逛。
整個冬季,褒可青很少出門,似乎很不適應京都的冬季,喜歡窩在大殿內看書發呆,時時整理自己的學醫心得,偶爾裹上大氅去趟儲秀宮靜心院看那個久居深宮的老嬤嬤。
“我明日出宮”,褒可青轉頭,面色溫和地看著元狩帝說道。
元狩帝的眸子陡然地暗沉,低下眼眸不再看褒可青一眼,也不讓褒可青看見自己眼眸裡的幽深。
養心殿內一時安靜,兩人似都在等對方開口。
元狩帝的胸膛微微起伏,他慢慢抬眼看向褒可青,正欲說什麼,就見對面之人先開了口。
“宵禁前回來”,褒可青不以為意地說道。
“回來?”元狩帝的雙眼眨了下,疑惑地反問。
“不回宮去哪?我不喜歡住客棧”,褒可青歪著腦袋,更加疑惑地回問。
“朕陪你去”,元狩帝轉眸,迴避著褒可青明亮清澈的眼睛。
“不用了,小松熟悉京都情況,他陪我就可以。而你,太過扎眼,別出宮了”,褒可青站起身不再看元狩帝一眼,拿起醫藥手札往門外走去,她有一個疑問尚未解決,打算去趟太醫院求學。
至於元狩帝的心思,踏出養心殿的褒可青輕輕地闔上了眼眸,再睜開眼時眼神已恢復了平靜,一臉淡然地看向門口安靜站立的小松,吩咐小松帶路前往太醫院。
元狩帝看著褒可青離去的背影,直至背影消失不見,元狩帝低頭看向了桌案上的奏章,伸手拿取繼續批閱。
褒可青的試探,他如何不知,兩人都是棋盤上執棋的棋手,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太醫院
太醫正華延一臉欣慰地看著對面求問的褒可青,此女聰慧通透,卻又敏而好學,一個醫者能碰到這樣的徒弟一定是非常愉悅的,病人能碰上這樣的大夫也屬運氣極佳。
兩人都未談過師徒之情,一來褒可青是眾所周知的大夏皇后,即使尚未舉辦封后大典,但這不妨礙上下對褒可青的尊重與聽從;二來褒可青曾提及自己已有師父,師父姓宋,尚在世,自己也不好奪人之美。
醫學乃世家傳承,輕易不可外傳,然褒可青卻提出以物換物,用自己已學的知識換取太醫正華延身負的知識,不貪多、不強求。
太醫正華延在與褒可青的探討、交流中也頗受啟發,受益良多,兩人隨著時日相處逐漸成為了良師益友。
“華醫正,《黃帝內經》講:“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膚,再次治血脈,再次治筋骨,最後治臟腑,但醫師如何能僅僅透過皮毛便能判斷病情呢?”
華延捋著鬍鬚,笑道:“此記載更著重強調儘早發現病症,以免病症深入臟腑,致使病人藥石無醫,而非強調每一個醫師都需要有如此高超的醫術”。
褒可青恍然大悟,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醫術在大夏是什麼水平,但從與華醫正的相處來看,自己的醫術水平應是不錯的,但自己尚無法僅從毛髮便去判斷病人的病情,故而一時迷惑,前來詢問華延。
“華醫正,你是否可以憑毛髮判斷病人的病症呢?”褒可青疑惑地問道。
“如果此人的日常脈案均由微臣經手,那微臣便能瞧出”,華醫正解釋道,除天生患有隱疾,其餘慢性病和各類疑難雜症都是有一個演變的過程,憑自己的醫術加多年對病人的瞭解,可以及時發現病者的異樣。
褒可青垂眸,她突然想到了太后李彤嫣之死,果然宮中都是能人,抬眸對著華延笑著說道:“我懂了,謝謝華醫正”。
“貴人進步神速,微臣已沒有什麼可教的了”,華延低頭恭敬回道,褒可青本身就身負高深的醫術,自己能與她交流的是更少見的病症以及用藥,除了自己家承的隱秘藥物,其他自己對褒可青未藏私過。
華延年事已高,一生見過太多的人,褒可青此人看似溫和有禮,然只要對她虛以委蛇,她必定第一時間能感覺出來。
華延很好奇褒可青的來歷,年紀輕輕,卻活得如此通透。
褒可青站起身,第一次開門見山輕聲說道:“師父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