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這不是要緊事(第1/1 頁)

晚餐時間，錢家母女倆像往常一樣安靜吃著飯。錢曉念不時偷偷看一眼錢媽，後來錢媽終於忍不住了：“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她早覺察出女兒老盯著她看了。

錢曉念遲疑了下裝作很平淡地說道：“我們最近要進行文理分科選擇了。”

“哦，這事啊，我還以為什麼要緊事呢，你自己看著辦吧。”

安靜了幾秒後錢曉念又問道：“你有什麼建議嗎？”雖然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還是有些期待的，但錢媽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沒有啊，我能有什麼建議？”錢曉念抿了下嘴握緊了手中的筷子而後將臉靠近碗扒起飯不想再看對面的錢媽。

晚上錢曉念躺在床上再次睡不著，耳邊又一次迴盪起吃飯時錢媽的那句話——“哦，這事啊，我還以為什麼要緊事呢，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又想起班主任那天說的“在你們成為高二的學生前呢，要做一次你們人生中比較重大的抉擇”，還想到同學們一個個都將這次分科選擇當做人生大事似的熱烈討論著，不禁自言自語似的咕噥起來：“明明就是一件要緊事……”她翻了個身，視線移到窗戶上，透過窗戶隱約看到外面夜空中有幾顆星在閃爍著。

不過，對於她這樣的母親來說，這確實不是件要緊事……

“哇哇哇哇哇哇……”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在黑漆漆的小巷子裡邊走邊哭得歇斯底里，就在十分鐘前，那位說帶她出來散步的母親突然沒了人影，小女孩起先還努力在黑暗中找她母親，但她除了聽到角落裡蟲子的叫聲外就找不到其他在動的東西，她的表情逐漸擰成一團，終於再也控制不住大聲哭出來，可是哭了很久都沒見到媽媽出現，最後她哭累了，一個人蹲在地上，不停地抽泣著，抬頭看天上，忽然感到終於找到了點可以安撫內心焦躁不安的東西，那是天上零散的幾顆星星……

那是錢曉念印象中第一次被錢媽坑，那次她哭睡著了，醒來時是躺在家裡的床上，所以她分不清那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可是後來錢媽屢次這樣坑她，她終於明白錢媽對她是有多狠心。蘇清曾想讓錢曉念消除對錢媽的怨氣時說：“沒準你媽是想培養你的獨立意識呢？”可是這話起不到作用，因為每次她自己想辦法回到家，錢媽總是坐在電腦前淡淡地說道：“你回來了，我剛才有要緊事就提前回來了。”

錢曉念不明白錢媽的要緊事是什麼，是她的那些文字還是其他？

要緊得比女兒的安全還重要？其他人的家長將年幼的兒女看得緊緊的，生怕一秒不在眼皮底下，而且在如今人販子猖獗的年代像鬧市和黑暗的地方是最不安全的。

要緊得比女兒的人生大事還重要？不說平時學校有什麼事錢媽好像都不關心，連中考這種對錢曉念來說算是人生中第一件大事錢媽的所作所為也讓錢曉念寒心。中考的前前後後，錢曉念總見著同學和蘇清的家長都為子女擔心緊張著，而在錢媽的眼裡，似乎並不存在一個在為中考奮鬥的女兒，多虧蘇清的幫忙，錢曉念才完成了中考和志願的填報，甚至入學的各種手續也是她在蘇清的幫助下完成的。

錢曉唸經常懷疑，母親對她有什麼作用？平日裡同學抱怨他們的母親多麼的嘮叨，什麼都管，她卻是無比羨慕他們：如果我媽也這樣對我，我會很開心。

早上起來後錢曉念不管是刷牙洗臉還是吃飯，見到錢媽時眼珠都自動虛焦當做沒看到似的，錢媽眉頭微蹙納悶起來：“吃錯藥了啊？收起你那死魚眼，有哪個小孩這樣漠視自己媽媽的？”

“也沒有哪個媽媽這樣對待自己的小孩的吧？”錢曉念說出這話時全身都隨之顫抖起來，將手中的筷子狠狠往桌面一啪，放下碗抓起一旁的書包徑直朝大門走去，拽起門砰一聲響將門摔上了，錢媽被冷不防且巨大的聲響嚇得身子猛抽了一下，微張著嘴愣了幾秒後漫不經心地繼續吃起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