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第3/3 頁)
的詔書你可聽讀了?”
鳳寧聞言臉上血色褪盡,她搖頭,“我沒有.....”
章佩佩心頭一涼。
楊婉就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她們倆,她當然不會壞了皇帝的好事,她深知典禮舉行前,會有幾輪巡視,只要當著隆安太妃的面舉發李鳳寧,李鳳寧便難逃其咎了,這麼點事不至於處死李鳳寧,但足以被驅逐出宮,且萬一的萬一李鳳寧被保下來,皇帝因為這樁事也會對李鳳寧深惡痛絕,她侍奉帝側,太知道裴浚對自己父母追封的執念。
她自信今日之計完美無缺,徹底排除了李鳳寧這個隱患。
鳳寧與章佩佩對了一眼,便知自己該是被人算計了。
她苦笑一聲。
還真是沒完沒了。
上次是毛春岫,這次又是誰呢。
章佩佩悄悄瞥了一眼楊婉及她身後的張茵茵等人,心中冷笑一聲,趕忙朝太妃告罪,
“太妃娘娘,您也聽見了,是有人不曾知會鳳寧,故而鳳寧不知詔書之事,還請您....”
“我可沒有功夫查案,也不在乎誰清不清白...”隆安太妃很冷漠地打斷她,她身居皇宮幾十年,見慣先帝朝妃子爭風吃醋,豈能猜不到其中真諦。
“我只在乎明日典禮是否順順利利舉行,來人,重新更換,至於這名女官...”隆安太妃輕輕瞥著李鳳寧,“不管你冤枉與否,今日這帷幔是你掛上去的,你就有罪!”
你就有罪....你就有罪....
這幾個字眼不停在鳳寧腦海盤旋,汗珠密密麻麻覆在她額尖、鬢角,她渾身溼透了,眼前烏壓壓的人影恍惚都在晃,驀地想起入宮前的那個午後,爹爹將她信物奪走,換取嫡姐與永寧侯府結親,逼著她入宮,當時,她哭著質問他,
“我有什麼罪,您要這麼對我?那門婚事是我孃親用命換來的,您憑什麼奪走?”
她那道貌岸然的爹爹,就指著她這張臉,“就憑你長了這張臉,你就該入宮,爹爹在少卿任上熬了八年了,能不能升遷就靠你了...寧兒,你打小沒見過永寧侯世子,你對他也無感情,而你姐姐卻心儀他久矣,你就成全你姐姐吧....”
她的名諱就這麼被報上了禮部,若不應選便是殺頭的大罪.....
就因為這張臉,每一個人都算計她。
鳳寧是很良善,可一旦被人欺負狠了,她也會炸毛。
總之是大罪,她也顧不上了,從來纖若累卵的女孩兒,忽然就這麼站了起來,她身板挺得直直的,紅著眼望著隆安太妃,不甘道,
“太妃娘娘,您要治我的罪,我不服,我沒有錯,詔書不曾下達到我手中,我無詔如何辦事?”
她不介意出宮,但不能被驅逐回去,且不說回去後那對父母會如何待她,她自個兒也不能受這冤枉氣。
興許是第一次敢於跟權威對抗,那覆滿水光的眼睫尚且顫顫巍巍,交織著後怕,
“而現在你們告訴我了,我便知曉了,不是還沒舉行典禮嗎?那就還來得及,我換了就是!”
小姑娘從一旁取來梯子,就這麼蠻橫地登上去,獨自一人將那兩處帷幔給扯下,眾人驚訝地看著她,以至於無人敢上去幫忙。
還能這樣嗎?
“我補!”說出這兩個字時,李鳳寧將帷幔抱在懷裡,淚水盈滿眼眶,哽咽中著帶著堅決,
興許是她模樣太好,動怒的時候頗有些像小孩子賭氣。
“我從現在開始補,明日天亮之前掛上去,若是再錯了,我以死謝罪!”
越是柔弱的女孩兒,迸出堅韌的火花時,越叫人震撼。
章佩佩幾乎快不認識她了,她忍不住狠狠抱了抱她,
“鳳寧,好樣的!”
正扭過頭打算與太妃說情,就在這時,她忽然瞧見一道高大身影立在後殿的廊柱旁,他身穿明黃蟒紋長袍,龍袍剪裁得體,將他身形拉的修長俊逸,手中擰著一串覆滿包漿的小葉紫檀佛珠,那串佛珠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往廊柱敲著,明湛的眼神漫不經心掃過在場每一人。
章佩佩神色大駭,“陛下......”
皇帝早不來晚不來,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
這下鳳寧的罪名跑不掉了。
隆安太妃等人紛紛扭過身,見是皇帝來了,眾人心思各異,連忙請安。
或跪或屈膝,所有頭額低下去,鳳寧視線毫無遮擋與那人對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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