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1/3 頁)
喬夕顏一直是存在感特別強的人。不論任何時候,只要有她在,她永遠能成為人群的焦點,但這絕對不是好話。從一個成年人的角度來說,她真的太能惹事了。
徐巖被生意上的朋友纏住了,不過是一晃眼的功夫她就不見了。再一次找到她,她又成為人群的中心,就那麼驚天動地的惹事了。
不遠不近的看著她,她臉上帶著點酒後的微醺,她穿著黑色的貼體禮服,長髮挽起,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王,她拽著一個小個子的女人,氣勢洶洶的一步步走向宴會的主人——齊文修。
徐巖那一刻已經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從她收到那張邀請函他就應該引起重視,他沒想到她會是齊文修妻子的朋友,這一切她都沒有和他說過。
當她響亮的一巴掌落在齊文修臉上時,徐巖只覺心突地一沉。他時常覺得她像青春期叛逆的孩子,做事的原則就是憑心情,但他總忍不住寬容她,維護她,不自覺把她當孩子心疼。
可是這一刻,他覺得心裡壓抑得難受,好像一直以來的給予全都付諸東流。她總是那麼輕易的把他排之千里之外,她永遠不把他當做最親密的人,即使他很努力在呵護著兩人的關係。
他遠遠的看著她,滿眼陌生。她臉上的狠勁讓人退避三舍,字字誅心的警告還言猶在耳,她攪亂了一池春水就那麼不負責任的離開,留下旁人竊竊私語議論不停。
他沒有上前,也沒有和她說話,這一夜,她的拒他千里讓他難受了。他以為自己可以冷靜,可以用同等的方式反擊。
可她卻彷彿有妖術一般,總是能把他的目光抓過來。
她倏然直挺挺的倒下,不給任何人喘息的時間。
他不想理的,可身體已經先於腦袋做出反應。急匆匆的過去,扒開人群,當他從地上把她扶起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手心竟然全是汗。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久不曾這樣緊張過。上一次這樣失控彷彿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了。他以為,再沒有什麼人什麼事可以牽動他的情緒。
她眉頭微蹙,嘴唇早已沒了血色,宴會廳璀璨明亮的燈光映在她的臉上,愈發顯得她臉色慘白如紙,她的睫毛又長又密,擋住了那雙慧黠皎潔的眸子,如蝴蝶的翅膀,微微閉合,輕輕顫動。她用盡全力抓著他的西裝領口,聲音都在顫抖,低低啞啞的:“徐巖……快……送我去醫院……我好像懷孕了……”
徐巖只覺頭頂猝不及防的落下一塊千斤巨石,砸得他滿眼漆黑,滿口腥甜,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倏然抓緊放開又抓緊,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
他打橫將已經昏迷的喬夕顏抱起來,幾乎不能避免的看到了地上滴落的幾滴血跡。那樣觸目驚心,刺得他眼睛都不想睜開。
巨大的悲傷如同雪崩一樣排山倒海的襲來,一瞬間,彷彿所有的幸福都像掉在地上的玻璃一樣碎成碎片,他努力維持的一切一瞬間便分崩離析。
周圍圍著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有人撥打了急救電話。陳漫滿臉緊張的站在他旁邊,她臉上帶著倉皇的表情,不計形象的提著長長的裙襬,擔憂的神色不加掩飾,她喊他的名字:“徐巖。”
徐巖下意識回頭。
“你沒事嗎?需要我幫忙嗎?”說著,她就往他身邊靠。
她還沒靠近,徐巖已經下意識的錯開了身子,不讓她觸碰到一丁點。片刻,徐巖搖搖頭,用疏離而冷漠的口吻說:“喬夕顏不太懂事,今天晚上多有冒犯,不好意思。”
徐巖的道歉像分隔涇渭的那一道水嶺,瞬間就將陳漫推得老遠,推向十八層地獄。陳漫面如土色,一句話都說不出,像受了巨大的打擊,眼中一下子就積蓄了盈光閃閃的眼淚。
“一定要這樣嗎?”陳漫的聲音很低很低。
徐巖一步一步的走著,頭也不回,用同樣低的聲音說:“是你一定要這樣的。”
……
喬夕顏從小到大都很強壯。昏迷這種事她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十足的狼狽,一點都不威風。
當她從寧靜的病房醒來時,整個病房裡只剩徐巖一個人,他坐得離她很近,手肘撐在她床榻邊,她一抬眼就能看見他如墨的眸子,此刻他眸子裡只有她小小的影子,不閃爍,灰濛濛的,像汙染的湖水中那一輪渾濁的月亮,看得人心驚。
喬夕顏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樣的平坦,她什麼都感覺不到,徐巖的表情讓她有些害怕,她懷疑肚子裡有東西的時候還情緒很複雜,這一刻當她得知這東西可能已經失去的時候,竟然覺得有種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