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月光光(第3/4 頁)
真半假,極具有欺騙性。
李往矣和小芊君還好,只是初次相遇,妖邪毛筆對他們瞭解不多,製造的幻境處處都是破綻。
少年江神和悔空則不同。
悔空自不用多說,乃是妖邪毛筆今夜這場大戲的主要目標。
而少年江神,妖邪毛筆會把收官之局,設在這清江之上,顯然也是盯上了他,想要竊取他的神道本源。
畢竟這妖邪之筆的前身,是一尊神像的供筆,也算是神道器物,多有淵源。
見李往矣看過來,少年江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根破筆著實厲害,他孃的,小神我差點著了它的道,讓先生見笑了!”
還能罵得出來,看來是問題不大。
李往矣又看向船上的馮七娘子和悔空。
悔空臉色慘白,神色頹然,已無半點佛門苦行僧的風采。
在幻境裡,少年陳少白和少年李往矣,一起經歷了陳李村的滅村慘案,之後又在醉忘鄉酒館裡,當了幾年夥計。
最後獨自一人,前去野澤關從軍。
陳李村的滅村慘案,讓悔空對馮家滅門慘案,有了感同身受的經歷。
少年陳少白和少年李往矣分開後,李往矣在小廟處遭遇了妖邪毛筆的本體,悔空也肯定遇上了妖邪毛筆,特意給他安排的“故事”。
交手時妖邪毛筆說陳少白已經著道了,從悔空此刻的模樣來看,應該不只是著道那麼簡單,只怕又經歷了一番心劫。
對於佛門弟子來說,心劫最難渡了。
罪魁禍首已伏誅,心劫卻依舊未解。
悔空目光復雜地看向不遠處的馮七娘子,他的額頭上,仍然有一枚黑色的蓮花印記,身上依舊散發著淡淡的黑色魔氣。
馮七娘子卻一直看著妖邪毛筆消散處,雙瞳無聲淌下兩行眼淚,打溼了她美豔的妝容。
眼睛在流淚,她人卻在笑,邊哭邊笑。
二十年了,害她馮家上千口人枉死的幕後真兇,終於死了,灰飛煙滅,徹底不復存在。
她終於可以告慰父母和所有族人的在天之靈。
一身血色嫁衣的馮七娘子轉過身,朝李往矣盈盈拜下:“奴家馮貞貞,謝李先生鎮殺邪筆,誅除邪魔,為我馮家了卻仇怨!”
李往矣作揖回禮:“馮姑娘客氣!”
馮七娘子拜了三下才起身。
大仇得報,怨霧已消,唯有一勾殘月,仍泠泠地高掛於天宇。
清江上,偌大的蘆船裡,只剩下一身血色嫁衣的馮七娘子,和渾身散發淡淡黑氣的青年僧人。
“七娘,對不起。”悔空愧然開口,再次道歉,“我來晚了!”
如果二十年前他沒有晚到,或許一切都將不一樣。
馮七娘子靜靜地看著眼前,早已不似當年白馬銀劍少俠風範的舊情人。
許久之後,她嫣然一笑,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而是轉身飄飛離去。
離開了大船,也離開了清江,飛向遠方。
悔空看著那一抹遠去的紅影,眼裡一片悵然。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黑氣越來越多,從腳底到頭頂,全身幾乎每個部位都在往外湧。
就在黑氣即將把他徹底籠罩的時候,他的體內突然冒出了一圈黑火,不斷燃燒這些黑氣,同時也燃燒著他的身體。
黑火很快就燒掉了僧衣,以及一部分肉身。
青年僧人卻沒有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反而十分平靜,盤腿坐下雙手合十,低頭誦經。
“大師兄,他這是?”小芊君很是驚異。
“業火焚身,悔空有愧於馮氏一族,今夜又屠戮數百人犯下重大殺戒,已墮落為魔,他選擇以業火焚燒自身之罪孽。業火之後,不管是罪孽還是魔身,皆得解脫。”李往矣解釋道。
小芊君聽不太懂,但她明白這是悔空大師自己的選擇。
很快,黑色業火便湮沒了青年僧人的整個身軀,也點燃了整條大船。
黑火燎天,映照清江。
身為清江之主的少年江神,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咕噥一聲,倒也沒有去管燃江大火。
只以秘法,將附近江面下的水族都送走,以免遭受業火之災。
當整艘大船即將燃燒殆盡時,一顆黑色的舍利子,從船中飄起,飛向李往矣。
李往矣明白悔空之意,這是要感謝他鎮殺了妖邪毛筆,了結這樁持續二十年的災劫。
其人已圓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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