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談話(第1/3 頁)
“我們談談。”
室內,紀徹看了他很久,終於開口。他沒有動,坐姿也並非再像先前那樣靠著椅背,藉著昏沉的光線,葉潯發現他的臉色有些奇怪。
不過葉潯並不在意。
他依舊站在原地,戒備的與紀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好,你想談什麼。”
“你想從我身邊離開,”紀徹問,“為什麼?”
葉潯皺起了眉。
這是什麼問題,他都做好了和紀徹對峙的準備,現在紀徹反而在問這些有的沒的,毫無章法——
“不可以嗎?”葉潯實在思考不出這個問題的深義,乾脆道:“你身邊的人很多,少一個我應該沒什麼影響。”
紀徹沒有說話,他嗤笑一聲,顯露在光影下的眉骨深挺而冷漠,他是極為鋒利的長相,從前一切掩藏在冷淡隨和的假象下,直到此刻,才展現出性格深處的陰鬱和侵略性。
“葉潯,你是不是忘了一年前自己是怎麼來到我身邊的,”他目光落在葉潯臉上,語氣有些許嘲弄:“現在是在做什麼,過河拆橋嗎?”
葉潯沒有被他的詭辯繞進去,一年前原身因為想往上爬而選擇了紀徹,同樣,紀徹也因身邊喬凡一家獨大而感到無聊。
恰逢原身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於是他順水推舟接受了原身的靠近。
主動將原身從小透明一步步推到風口浪尖,冷眼旁觀原身遭受的一切針對和陷害——甚至刻意挑撥原身和喬凡的關係,以讓兩人無窮無盡的爭鬥。
葉潯穿越過來的時機也卡的正好,正是紀徹即將厭棄他、轉而對杜逾白產生興趣的檔口。
喬凡身份尊貴,沒了價值後尚可以在紀徹身邊跟隨。而按照小說原軌跡來看,葉潯一旦被厭棄,只有退學一種下場。
這段關係的高風險從始至終都在他身上,作為真正的主導者和操縱者,紀徹的指責簡直傲慢到可笑。
就像在質問奴隸為什麼要反抗,明明反抗之前也餓不死。
難道餓不死,他就要繼續看紀徹的臉色、按紀徹的心意活著,然後在惶惶不安中等待自己的結局嗎?
“我記得,”葉潯心平氣和道,“所以現在,我後悔了。”
紀徹的眼神慢慢冷了下來,“後悔什麼。”
葉潯平靜的與他對視:“跟在你身邊。”
他應該從穿越過來那一天起,就徹徹底底遠離紀徹,或許現在就是一個不一樣的結果。
教室裡一片死寂。
窗簾被風吹的翻滾、如同天邊低沉的雨幕。
不知過了多久,紀徹才開了口,“可以。”
他表情已經恢復如常,似乎感到無趣,所以沒有再去看葉潯,“我也沒興趣強留一個人在我身邊。”
葉潯的心沒有放下來。他知道,從今以後才是他在這所學院的開始。一陣近乎僵持般的沉默過後,葉潯覺得自己是時候離開。
“
站住。”紀徹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讓你走了嗎?”
“還有什麼事?”他有些不耐。
紀徹說:“叫姜鳴軒進來。”
葉潯看了眼窗外,姜鳴軒和姜義都不在,他言簡意賅:“他們不在。”
“嗯,”紀徹閉上了眼睛,他臉色發白、一種強忍著某種不適的煩躁,偏偏神情不變,只是嗓音有些低啞:“你去醫務室,拿包藥過來。”
葉潯笑了下,真有意思,上一秒還能冷著臉威脅、下一秒就能頤指氣使的指揮他跑腿,紀徹的性格果然始終如一的傲慢。
他收斂了笑,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徑直從大門離開。
“你和喬凡的關係好像很好。”腳步霎時一頓,葉潯抓著門把手,面無表情地側過頭。
隔著教室前排沉浮的光線,紀徹似乎也在看他,因為病痛,他的表情不復冷漠,只重複了一遍:“……我需要胃藥。”
“……”
風雨大作,葉潯撐傘下了樓。
他內心憋著一團火氣,快步走向醫務室。醫務室正在教學樓下,不同於校醫院的定位,每棟教學樓一樓都有臨時用的醫務室,裡面常備基礎藥品。
此時醫務室裡坐著一名醫生,醫生穿著白大褂,正埋頭寫著病歷一樣的東西,葉潯敲了下門,問:“有胃藥嗎?”
“胃藥?”
一邊疑惑,對方已經快步站了起來,走到藥櫃前看了眼,“有很多,我這裡有奧美拉唑、緩痛的咀嚼片,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