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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走進玄關,諸伏景光就感覺到了後背被什麼東西給抵住了。
緊接著而來的是關門的聲音。
透過大小和形狀,諸伏景光得出了判斷——那是槍。
漆黑而冰冷的槍口抵住他的後腰,而後沿著他的脊背緩緩向上,像是情人拂過脊椎骨的指尖一般充滿曖昧的感覺,在肌膚上劃出一點麻癢的觸感來。
這個動作曖昧和粘稠,但換成槍口之後,剩下的只有森然的寒意。
酒廠的場合(24)
初冬的氣溫已經只在十度左右浮動, 空氣中的寒意已經十分明晰。
槍口冰冷而堅硬,金屬製的槍械帶來的冰冷質感即使隔著織物也能明顯地感覺到。
那股寒意沿著他的尾椎骨上端慢條斯理地爬上來,分明這動作如同調情一般曖昧而溫柔,但在槍口停留在他的脖頸後時, 諸伏景光忍不住在心裡微微打了個寒顫。
告死鳥這個反應, 很顯然是過激了。
諸伏景光強壓下心中因為鹿見春名的動作而陡然升起的寒意, 開始分析眼下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
在之前相處的過程中, 告死鳥在和他的兩位同期相處時一直都顯得很放鬆和自在。但在看到他出現時, 這份三人之間相處的異常和諧的氛圍就被打破了,不管是他的兩位同期、還是告死鳥,在彼此的面前多少都帶了一點演戲的成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要在告死鳥的面前裝作完全不認識他, 而他同樣如此,告死鳥也刻意沒有打算在他面前提起同期警察的身份。
畢竟他們出行都是便服,松田陣平又……嗯,只要不主動亮出警官證,一般不會有人覺得那是警察, 即使隨身攜帶手銬, 大概也只會被認為是有什麼變態的嗜好。
組織的成員雖說本質的陰溝裡的老鼠, 但身為人類,就不可避免地要在這個正常的社會之中生存下去, 所以基本上每個成員都有“假名”、以及為營造這個身份而編織出來的“正常生活”。
譬如千面魔女貝爾摩德, 她對外的身份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好萊塢女星克里斯·溫亞德。而他的幼馴染降谷零也有個假名叫做安室透,就連他自己也用“綠川月”這個身份過著表面上呃普通人生活。
那麼告死鳥用鹿見詩這個名字生活在正常的社會之中,並且和其他普通人進行一些維持普通身份所必要的社交活動,當然也是無可指摘的事情。
——前提是, 那兩個人不是警察。
如果沒有便利店裡的搶劫事件發生,身為要比告死鳥稍微低一級的代號成員, 蘇格蘭不可能這麼沒眼色地過分窺探告死鳥的私生活,甚至去私下裡調查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身份背景——這麼做是絕對會被記恨的。
但在松田陣平為了逮捕那個嫌犯而掏出手銬的時候,兩個人的身份就顯而易見了。
和警察成為摯友的代號成員……這話說出去估計會讓其他的代號成員一臉疑惑吧?換成琴酒那個疑心病重到無可救藥的傢伙,估計會當場用伯萊塔頂著告死鳥的腦門,問他是不是組織裡的內鬼。
這麼一想,告死鳥會因此產生過激反應屬實正常。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緩緩地舉起了雙手,表示自己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打算。
“你的反應好像有些過於激動了。”他說,“我不會做什麼的。”
鹿見春名一言不發,空餘出來的那隻手撩開深藍色外套的下襬,從諸伏景光的後腰上拔出了他攜帶的那隻手槍,收繳了他的唯一武裝。
諸伏景光微微偏頭,從玄關上的鞋櫃邊掛著的一面低矮的鏡子之中去看鹿見春名的表情。
少年臉上的神色分外冰冷,他緊緊抿著唇,形狀漂亮的唇被他自己咬出了一點齒印,唇角向下,唇線平直。
那雙金子般燦爛耀眼的金瞳之中氤氳著森然的寒氣,瞳孔收束成了細長的橢圓形——像是被殘忍的兇獸給盯上了。
似乎察覺到了諸伏景光透過鏡面進行的窺探,鹿見春名的眼珠微微轉動,死死盯住了他。
在和那雙金瞳的視線對上的瞬間,諸伏景光下意識呼吸一滯,身體陷入了僵硬之中。
幾秒之後他又反應了過來,強迫地壓下自己被激發的危機感,讓緊繃的身體緩緩放鬆。
很奇怪,對視上的那一刻,諸伏景光感覺自己不像是被野獸給盯上了,那種毫不掩飾地殺意要更加像是——怪物。
沒錯,就是這個不受控制地從他的心底之中冒出來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