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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所流的這些血液不比從鹿見春名的身體之中流出來的一分,這針扎一樣的刺痛感當然也比不過刀刃在肌膚上切割開來帶來的疼痛。
鹿見春名所經歷的那一切是他無法想象的,他只是看這些錄影都覺得苦痛難以自抑,更何況鹿見春名本人?
……而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三年前那個錯誤的選擇。
巨大的痛苦透過螢幕,化成一根一根枝蔓,將降谷零的心臟緩緩地、一點一點地收緊了,讓他難以呼吸。
這是自從成為臥底以來,降谷零第一次覺得錯的徹徹底底的事情。
後悔、無盡的後悔,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在痛苦的情緒構成的海里。
降谷零閉了閉眼睛,又緩緩睜開。
他再度開啟了被灰原哀合上的筆記本螢幕,電腦還沒進入自動休眠,螢幕仍然是散發著幽藍色的熒光,螢幕上還是被暫停的錄影。
錄影中全是灰白與刺目的紅,鹿見春名沐浴著鮮血,身上的傷口不計其數,看起來極其恐怖。
降谷零像是被燙著了一樣,很快便移開了目光。
但在短暫的動作凝滯之後,降谷零又強迫自己將目光移了回來——他要記住這種地獄般的殘忍的錄影,烙印進心中,絕對不能忘記這種痛苦。
因為那個錄影中的人,只會比他痛苦百倍、千倍,日復一日地在這樣的地獄之中沉淪。
灰原哀看見降谷零再次開啟電腦的舉動,聲音下意識地拔高了,她的音調幾乎扭曲起來:“你想幹什麼?!”
她心中的驚恐不斷擴大。
從那封郵件之中,她已經猜測到了內海將人所做的事情。
內海將人交給泥慘會的u盤之中並不是錄影,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打算將這至關重要的錄影交給泥慘會。
如果泥慘會意識到了鹿見春名的重要性,大概只會嘗試從組織的手中將之搶過來……還大機率搶不過組織,畢竟泥慘會如今的勢力已經大大不如從前。
這根本達不到內海將人想要報復那位先生的目的。
他要的是徹底斬斷那位先生對逆轉時間、死而復生這件事的希望,他要奪去半世紀以來唯一的希望的火花,他要讓那位先生後悔和痛苦,為下令殺了枡山憲三這件事贖罪。
所以內海將人選擇了聯絡那位朝日電視臺的記者。
他原本是打算見完平尾亮之後,就將那份錄影打包發給朝日電視臺的記者的。
內海將人想要的不是小範圍的傳播,而是將這份錄影向全世界公佈。
他要告訴全世界,這裡出現了唯一的、特殊的、能夠死而復生的個體。
鹿見春名這個不死者將迎來全世界無數人的覬覦,所有不肯死去、夢想著能夠長生不老的人都會想要抓住鹿見春名,榨乾他的每一滴血,碾碎他的骨頭,從他的骨血之中尋找那些能夠為位高權重者延續生命的物質。
不只是那些富豪和高官,就連國家也會想把鹿見春名抓進他們的實驗室之中的。
試想一下,假設鹿見春名這樣的不死者能夠複製,那麼豈不是擁有一個不死者軍團了?這些人永遠不畏懼死亡,即使死亡也能夠一次又一次地復生,簡單方便、又沒有多餘的消耗,在發動戰爭的時候,不死者軍團就會是那個徹底打碎國防界限的鋒利的茅。
當引起其他國家的重視、舉國之力進行追捕的時候,即使是組織這個龐大的跨國犯罪組織集團,也不可能將鹿見春名藏起來,他們無法和甚至有能力調動軍隊的國家抗衡。
到了那種境地,組織的那位先生就真的徹底失去了抓在手心裡的那點希望,內海將人想要的復仇也能夠達成。
至於鹿見春名本人的下場?不好意思,那不在內海將人的考慮範圍之內。
……但在灰原哀的考慮之內。
她絕不希望鹿見春名落入那樣悲慘的境地之中。
“你這樣做的話,想過他會怎麼樣嗎?!”少女本來就尖細的聲音在此時更加尖銳,像是警報聲一樣,狠狠地擦過降谷零的耳膜。
這確實是組織非法進行人體實驗的確鑿無疑的證據,即使不公開給全世界,僅僅只是作為證據提交給公安,也不能保證鹿見春名的安全。
誰敢說公安、以及公安的更高層全部都是心地善良的正義之士?但凡有一個人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貪婪和渴望,鹿見春名所處的境況都會比現在糟糕一萬倍。
“我想過。”降谷零緩緩偏頭,認真地注視著灰原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