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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惡氣湧上來時,凌晨很有殺人的勇氣,刺了一刀又一刀,胸中恨意出盡,過去在曾傑手裡所遇的種種,全部化解,然後凌晨才能清楚地看到自己。
怎麼能下得去手?那是愛他與他愛的人。他眼看著他痛苦掙扎,流淚昏迷。凌晨抱住頭,上帝,胃好痛,心臟好痛,身體怎麼了?病了嗎?
凌晨從來不知道巨大的悲哀居然會令一個人嘔吐。他一直以為小說裡的人口吐鮮血是假的,現在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他一個健康的年輕的,好好的大活人,居然會無故嘔吐,那麼吐血也是可能的。
凌晨笑:“乾脆讓我吐血而死吧。”笑容中眼淚已盈滿眼眶。凌晨五歲以後已很少落淚,如今哭了一次又一次。
凌晨爬起來,掙扎著搬開沙發,沙發後有一個微微閃光的小小金屬,凌晨拾起來,看也不敢看地全部抓在手裡,他閉上眼睛,握緊那團東西,拳頭貼近胸口,心臟的悸痛忽然平復。
沈冰來時,凌晨只是臉色有點蒼白,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待沈冰帶來的訊息。
沈冰問:“有什麼打算?”
凌晨手指輕輕整理衣領,眼睛淡定地從左邊的空氣望向右邊的空氣,憂傷但平靜,然後緩緩說:“我聽他安排。”連沈冰也不禁呆了一呆,這個男孩兒,做事何其狠硬乖張,可是,他硬是有一種高貴而憂鬱的氣質,即使你認為他是個男妓,面對他,他給人的感覺卻似王子。這種貴族的剋制與冷淡是哪兒來的?
沈冰道:“曾傑由你選擇。”
凌晨沒有表情,可是他的手指卻漸漸捏緊自己的衣領,捏得指節微微發白,指尖一點紅。沒有人在後面緊追不捨了,向左走向右走要自己決定了,決定錯了,也不可恨別人。
沈冰道:“你放心,生活不是問題,張子期不是答應過?事情過後,他會再把那十萬元還你?”
凌晨苦笑:“我不知道給他那麼大的麻煩。我很感激他。”
沈冰笑:“不會吧,張子期那個人我還不知道,求人還掛著一張臉呢,他怕對你沒有好話吧?”
凌晨苦笑:“曾傑用什麼法子對付他的?”
沈冰道:“曾傑似條毒蛇,他竟騙柏林說子期愛上你,柏林離家出走,張子期差點瘋掉。”沈冰哈哈笑,似乎對張子期全無同情,凌晨有點奇怪,沈冰忙忍笑:“對不住,我真是……,不過張子期真是個討厭的傢伙,看他發瘋,我覺得痛快。”
凌晨也忍不住笑了,張子期那個人是有很可愛的地方,可也有相當讓人討厭的地方,尤其象沈冰個性這麼強的女人,又是同他朝夕相對,不反目成仇已經很難得。
沈冰咳一下,重又嚴肅起來:“不過,這一次,我們取得曾傑的諒解,他同意你去留自由。”
凌晨笑意頓消,目光微微下垂,靜靜地,慢慢把雙手合在一起:“曾傑曾說他活一天,天不會放棄我。現在,他已改變了。”
沈冰道:“用酷刑折磨,人連生命都會放棄。”
凌晨微笑:“那也不要緊,即使他已不愛我,我還是欠他很多,這也沒什麼。”過了一會兒,凌晨說:“曾傑,不是隻要同我在一起就行嗎?”
沈冰沉默一會兒:“凌晨,你是否能接受曾傑的行為?”
凌晨沉默。
沈冰說:“他是我的病人,我不能透露太多他的秘密,不過你可以放心,他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熱衷。他很清醒也很剋制,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你也要記住一件事,在受傷時,一定要用語言動作表情,表明你已受傷,阻止進一步傷害。”
凌晨慢慢低下頭:“他是否需要治療?”
沈冰笑了:“心理學不是道德學,我個人比較注重個體,一種行為不給當事人自己帶來痛苦與傷害,我就不認為應該治療,曾傑的這個愛好,沒有達到讓他不顧一切去傷害別人的地步,所以,也不會傷害他自己,如果他邀請別人來參加他的遊戲,這個遊戲只要不是對他與他的夥們的肉體或精神留下永久傷害,只要他的夥伴是具有民事能力的人,我個人依據我的心理學知識做出的判斷是完全不需要治療。同一般人的印象相反,這種性取向性嗜好,別人眼中認為不正常的,不過是一種心理應激反應,是否治療,見人見智,如果你覺得妨礙你的生活,你就應該尋求解決之道,如不,讓它存在你生命裡好了。倒是相反,普通人認為沒什麼了不得的持續性的沒有原因的情緒低落是需要治療的。”
凌晨苦笑。
沈冰笑道:“你再繼續這樣憂鬱哀傷,我們就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