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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正說出來之後,他反而感到一股久違的安心。
很平靜,很安然。
他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慌張恐懼。
原來把這件事說出來,也不是那麼困難。
蔣宜的臉在腦海裡浮現,清清冷冷的眼眸,承載著的卻是溫和與愛意。
那是他的愛人,他此生唯一想要相伴白頭的人。
雖然他們的愛情很敏感,驚世駭俗,可是卻並不丟人。
愛情從不存在卑賤與高貴,不是嗎?
徐頌說完這話之後,垂下頭沉默不語。
雖然有了底氣,可他仍不敢看對面唐伯伯的眼睛,他擔心從那雙睿智的眼眸裡看到唾棄、厭惡。
“伯伯告訴你一個秘密——唐宵喜歡的是同性。他十幾歲的時候就跟我說了。當時我氣得半死,拿皮帶狠狠抽了他一頓,可是事後我冷靜下來想想,性取向並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唐宵其實並沒有什麼錯,他只不過是對異性沒有興趣。人活一世,終究還是得為自己活。如果他能過得好,喜歡誰就隨他去好了。父母不能陪他一輩子,找個合適的人,即便是同性又怎麼樣?我早想開了,唐宵無論如何也都還是我兒子,況且他足夠優秀,擇偶方面,我尊重他的選擇。”
唐伯伯看著徐頌,溫和地笑了笑,接著說:“我和你媽媽都不是老古板,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那套理論,要是放在以前還說得通,放在現在,都是古董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坦白地告訴你媽媽,這樣對你媽、對蔣宜,都好。”
徐頌聽見蔣宜的名字,渾身一顫:“我媽她……知道了?”
唐伯伯點點頭:“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抱著你媽喊蔣宜,你媽覺得不對勁,又問了你幾句,你這酒後吐真言啊,全都招了。”
徐頌登時有種天打雷劈的感覺,化作了一尊石像呆在椅子上。
唐伯伯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你看,這不也沒什麼嗎?日子該怎麼過還是得怎麼過,你媽昨天晚上哭了半宿,也就想開了。蔣宜是個好孩子,當初我教他的時候就在想,他要是我兒子就好了,沒想到最後我竟還夢想成真了,呵呵,改天把他叫到家裡來吃頓飯,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說完,唐伯伯就推開門出去了。
徐頌一個人坐在紅木的椅子裡,忽然有種虛脫的感覺。
就這麼簡單的,就出櫃了?……
從來沒敢想過,事情會這樣的順利。
就是對不住老媽了……她眼眶的紅腫,並不只是因為熬夜,更是因為為自己流淚哭腫的吧……
徐頌忽然想起來,今早老媽看著自己的眼神不同於往日。
無奈,嘆息,心酸,但是卻縱容了,默許了。
老媽這輩子,可能再也抱不上孫子了。當了一輩子婦產科主任的老媽特別喜歡孩子,以前她老唸叨著以後幫徐頌帶孩子,還鼓動徐頌多生幾個,她一人包辦。
這些,都是老媽不可能實現的願望了。
還有蔣宜。
他也虧欠了他太多。
七年的風雨,蔣宜都一直陪在他身邊。
他事業走入低谷的時候,是蔣宜開導他。他喝得爛醉如泥借酒意抒發自己的不如意,是蔣宜握著他的手安靜傾聽,給他分析形式。
就連過年過節給老媽他們送禮物,也都是蔣宜幫他參謀,出謀劃策。
蔣宜蔣宜,那個看上去清清冷冷的人,早就深刻地烙印在了自己的每一處。
他不會說甜言蜜語,也不會體貼溫柔。可是徐頌卻知道,蔣宜對自己的愛,很深很深。
深到他能夠容忍得了自己七年拖沓隱瞞,那份深埋在冷清面孔下的憤怒不滿,終於在親眼看到自己相親的一瞬間爆發。
他真的欠了他好多好多……
不得不承認,在過去的那些時日裡,老媽在自己心裡的位置比蔣宜要高要重要。理由很幼稚甚至到荒唐,因為徐頌覺得,老媽只有一個。
可是,蔣宜,也只有那麼一個。
這些,都是他嗅著醫院冰冷的消毒水氣味,沉下心後才發覺到的。
之前他被與蔣宜的冷戰攪得暴躁不安,他只顧著納悶蔣宜為什麼要跟他冷戰,卻忽略了根本的原因。
在這場愛情裡,他並沒有給予蔣宜足夠的尊重。
蔣宜並不貪心,他只是想要一個“名分”。就這麼簡單。
藏著掖著,每天過的像做賊一樣的感情,蔣宜不屑於要。
他逼迫著徐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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